晚上吃飯的時候程建國回來了，李玉蘭走馬觀花，大致把下午發生的事給他講了一遍。
程建國一邊聽李玉蘭講，一邊看著楚星。直到她講完，他才看了一眼程子銘。
“下午你帶他去的？”程建國問。
“……不是，”程子銘非常想替楚星攬下這個罪名，但是李玉蘭他們當時都在場，瞎編也是要看場合的。
程建國拿起他麵前的藥酒一口喝完，然後看著楚星。楚星埋著頭，不敢看他。就在大家都以為他可能會生氣的時候，我們偉大的程建國同誌卻是笑了。
“你叫李玉蘭媽了？”程建國笑了笑，“那你現在是不是得叫我爸了，啊？”
楚星猛的抬起頭，像犯錯的孩子看到了得到原諒的機會一樣，眼睛閃了閃，毫不猶豫就喊了一聲。
“爸！”
程建國又準備去拿酒杯的手頓了頓，隨即看著他笑了起來。
“誒！”程建國笑著說，“感覺我今天撿了個大便宜啊。”
李玉蘭用筷子敲了一下程建國的手臂，笑罵道：“可不是嗎！我這多不容易才讓小星叫我一聲，你這倒好，直接撿我現成的！”
程建國揮了揮手：“都一家子還說什麼撿不撿的！隻要撿到了就是我們自己的！”
程子銘看著他們笑而不語，程建國這個詞語轉換的倒很巧妙。他用餘光瞥了一眼楚星，他的嘴角輕輕勾著，帶著淺淺的笑。
程子銘在他肩上輕輕的拍了拍，楚星轉過頭看著他。
“一家子，”楚星笑著說，“你跟我，是一家子。我們，是一家子。”
一家子。
程子銘的鼻尖有點酸，他知道醋楚星最在意的就是這個。因為已經失去過一次的人在麵對這些東西的時候會無比的敏感，所以他試圖在他的麵前維持一個好哥哥的形象，試圖讓他感知到家的美好，但無論他怎麼做。都不及現在。
楚星能夠放開自己叫李玉蘭媽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眼前的這個小孩兒，他對家的渴望，對家人的渴望，超出了他的想象。
“對，”程子銘在他的肩頭上捏了捏，“一家子。”
晚飯吃的很愉快，吃完飯李玉蘭就帶著楚星去了旁邊那戶人家。楚星緊張的一直拉著程子銘不放，於是程子銘也隻好跟著去。
那個女人明顯是沒有想到他們會來，站在門口看到他們的時候驚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老妹兒，”李玉蘭最先開口，隔了幾米就喊了一聲，“今天的事是我們的錯，這是你辛苦賺錢來修房子的沙子，我們家小星也是剛到這兒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啊。”
說完，李玉蘭就拉著楚星一起彎腰鞠了個躬。等抬頭的時候那女人的臉上寫滿了羞愧。
“也不光是你們的錯，我下午心情不好也罵你們來著，還打了孩子一巴掌……”那女人看了楚星一眼，“要不是老王下午來找我聊天，我還真不知道這孩子這麼命苦……我……這事兒我也不對，我給你們道歉了。”
程子銘聽了她們的話，那顆懸著的心也終於墜下。他揉了揉楚星的腦袋，楚星用手抓著他的衣服向上扯了扯，明顯能感覺到他此刻的興奮和激動。
李玉蘭和女人又聊了一會兒，頗有一副相見恨晚的感覺，最後女人幹脆把李玉蘭請到了自己家聊天，沒想到她立刻就答應了。
“你們就先回去吧，明天就要上學了，去收拾收拾東西。”李玉蘭揮了揮手，直奔“敵營”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