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暉終於沒有在太子府裏抓著人問柳淑容的情況,某一日夜裏,他遣散了太子府裏的奴仆,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就像他第一次出現那樣悄無聲息。
然而,一個月後,身在千裏之外的柳暉收到了消息,太子即位,太子妃為後,柳淑容則被立為妃。
柳暉風塵仆仆地趕到到皇城之時,這一切也早已成定局,他氣勢洶洶地趕到將軍府,而蘇振卻早在太子即位之前離開了皇城。
蘇振也曾夜探過君容閣,那時的柳淑容早已孕味十足,肚子已經開始凸顯出來,臉也稍顯圓潤,性子也連同一起溫潤了不少,說話輕輕柔柔的,和時常過來探望的雲成凱倒也相敬如賓,整個人散發著濃濃的母性氣息。
都說是懷孕時的女人最美麗,他也這樣覺得,這時候的她,比平時圓潤一些,時常低著頭,撫摸著小腹,微笑著自言自語的時候,她的神情,那麼溫柔,那麼甜蜜,一旁坐著的雲成凱也是笑的開懷,他真是嫉妒地要瘋了。
夜深之時,柳暉便呆坐在柳淑容寢宮前的階梯上,一坐便是一兩個時辰,天快亮時,便在婢子過來伺候之前離開,這樣一過便是過了好幾個月。
到最後,柳暉卻突然又想起了來皇城之前的某一日,柳淑容曾問過他,如果是她呢?
他以為,他什麼都會得到,什麼也不會失去的,除了柳淑容,他也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可是,他沒想到的是,他非但什麼也沒有得到,還失去了他此生最重要的,妻子和孩子。
雲成凱自然知道柳暉一直都在,隻是柳暉不出現,他自然也不會說,他在賭,賭柳暉敢不敢出現在柳淑容麵前,幸運的是,他賭對了,柳暉不敢。可是,他卻不敢說,他是大贏家,因為,柳淑容從頭到尾都不曾軟化過,她的生活,似乎從來都隻是柳暉,隻是,如今,換成了她肚裏的孩子而已。
終於,柳暉現身了,他攔住了雲成凱,“我要帶她走。”
“當初你決絕離開的時候,可曾想過他們孤兒寡女。如今,她成了我的妃,你想帶走便帶走,你把我這個皇帝當成什麼人,又把她當成什麼人,孩子一度保不住,那時候你又在哪裏?”雲成凱每一句話都咄咄逼人,說得柳暉無地自容。
柳暉無言以對,他聽信了蘇振的話,遠走他鄉,如今她早已安定下來,他又如何能隻一句話就帶走他們?
“你可知,她從來沒有背叛過你?”雲成凱再一次戳中柳暉的死穴,“她那麼愛你,怎麼會背叛你?”
“可是,你卻不相信她。”雲成凱根本不給柳暉機會開口,“她與父皇的約定隻是不造成生靈塗炭,因為,她早就知道前太子造反,她從頭到尾隻是怕你走上同樣的路。”
“你走吧,她是我的妃,孩子自然也是我親生的。”雲成凱看著柳暉,絲毫不讓步,人都是自私的,立太子妃不是他願意的,而她,也賜婚蘇振。如今,她終於在他身邊,孩子也是別人的,那又如何呢?他還是不願意將她讓給別人,別人能給她的,他能給得更多。
當初,他默許蘇振欺騙她:“他怨恨著你對他的背叛,知道你有了身孕,卻還是毅然決然地離開了。”
他和蘇振都是自私的,十分自私,他們內心深處都是怨恨著這個人,從小到大,隻要有雲成暉的存在,所有人都隻是陪襯而已,他們也同樣深愛著柳淑容,偏偏柳淑容和所有人都一樣,目光永遠停留在他身上。
雖然一開始柳淑容並不快樂,但是,自從知道自己懷了身孕,而且禦醫一直提醒母體不快樂,孩子會以為母體並不期待它的出生,對胎兒不好之後,柳淑容便慢慢地注意起來,也開始快樂起來,隻為了給孩子一個快樂的環境。
這一切,也成了雲成凱欺騙柳暉的利器,柳暉甚至不敢再夜探君容閣,隻是一直呆在皇城,日日收到暗探傳來柳淑容的消息便也滿足了。
五個月後,柳淑容順利產下一個女嬰,六斤四兩,他當晚,再次夜探君容閣,偷偷摸摸地看了一眼柳淑容與他們的女兒,之後,柳暉終於遠走他鄉,也把容雲閣交給手下人打理,隻身一人來到了無息穀。
無息穀在北國境內,他常年不出穀,隻在柳淑容與雲想容的生辰之時,才離穀一段時日,他從來不聯係暗衛,因而,收到的消息也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