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位美國國會議員這樣問特蕾莎姆姆:“印度是個困難重重的地方,你覺得你的努力會成功嗎?”姆姆卻回答道:“議員先生,我不是在追求成功,我隻是追求忠誠而已。”
姆姆認為,愛和忠誠是人類最重要、最神聖的品質,也是人類最重要、最神聖的承諾。忠誠具有一種偉大的力量,不管是對人的忠誠還是對神的忠誠,都是這樣。
第一所非印度籍的會院,在委內瑞拉的可可瑞特成立了,時間是1965年7月6日,也就是獲得教皇特別許可的同一年。
這是在印度之外建立的第一所仁愛傳教修女會,所以,意義非同一般。
其實,在1965年以前,特蕾莎姆姆在印度就已經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但在印度之外的其他國家和地區,知道和了解她的人卻不多,甚至在羅馬教會的神職界,認識她的人也並不多。
不過有一個人非常了解姆姆和姆姆的修會——他就是原籍澳大利亞,後來在印度做大使的葛奧主教,正是因為她才有了這第一所非印度籍的會院。那時候他在參加梵蒂岡會議,坐在他旁邊的恰好就是委內瑞拉一個主教,他不停地談起特蕾莎姆姆,委內瑞拉的這個主教被姆姆的事跡感動了,於是他萌發了邀請姆姆到他的教區開辦會院的想法。
特蕾莎姆姆當然求之不得,這也是她的想法啊。這樣一來,她可以直接在那裏培訓在西班牙語係地區工作的修女。仁愛傳教會的母語是英語,而整個修會也沒幾個人能夠講西班牙語。
很快,姆姆就派了4個修女前往委內瑞拉。
7月26日,修女們抵達可可瑞特。修女們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才能慢慢適應這個截然不同的完全陌生的國家。當地教會為迎接她們的到來,早已準備好了寬敞的房子,嶄新的電冰箱,以及其他家具。但特蕾莎姆姆似乎不是很高興,她隻是瞥了一眼這些東西,就說;“我知道,可可瑞特的窮人不可能有電冰箱,也不會有這麼漂亮的房子,你們不應該隱瞞我。”
隻是在姆姆抵達之前,籌備者們就已代表姆姆接受了這些捐贈。姆姆不管不顧地說“修女們自己也不需要電冰箱,或洗衣機”
大家同她爭辯說:“這個地方很炎熱,您應該知道,而且現在正是盛夏。我們希望這些家具對你們有用。可能現在可以不用,或許將來用得上呢。至少用來保存藥品也是理所當然的呀。”
姆姆卻回答說:“好吧,假如以後她們為了窮人,需要用這些東西,那時上帝自然會幫忙,但現在她們還不需要。”
大家不說話了,隻好妥協。
姆姆還沒有到達委內瑞拉之前,就知道可可瑞特未婚媽媽的問題非常嚴重。所以,姆姆決定在那裏買一塊地;建一個專門收容未婚媽媽的中心。政府當局也表示很支持。但是當姆姆與土地所有人商談有關土地的出讓價格時,那人竟然開出了500萬委幣的天價。要知道,當時500萬委幣相當於100萬美金。
姆姆非常震驚,她伸手向天,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個字;“不!”然後她有些憤憤不平地對陪同她的人說:“他們從不為窮人著想。”
回到會院後,姆姆還沉浸在那種震驚中,她說:“我的天哪,簡直不敢想像,假如我們接受了這個對窮人有害的浪費,後果將是怎樣?”
特蕾莎姆姆從來沒有隨意處置仁愛傳教修女會的每一分錢,連她的下意識也認為這些錢是屬於窮人的。人們說金錢就是魔鬼的糞便。可是特蕾莎姆姆認為,每一分錢都很珍貴。因為隻有有了錢,她才能把愛窮人的想法付諸行動。如果沒有錢,那麼這些想法都是空想。所以她重視手上的每一分錢,當然,不是為她自己。她從不像某些偽善的人,假裝超凡脫俗視金錢為糞土。她以感恩的心接受每一分錢,然後慷慨地施予窮人,直到分文不剩。
其實,在上個世紀60年代的南美洲,姆姆拒絕電冰箱還不算難以理解,可是,到了80年代的西班牙,姆姆再一次拒絕電冰箱和洗衣機,就真的讓常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還有一個僑居在西班牙的智利女青年,由於著急回國,也是出於愛心,就給剛剛成立的會院送來了電冰箱、洗衣機、電視機、熱水器和椅子等家具。女青年一片熱心,同工們盛情難卻,於是就接受了。他們希望姆姆不要拒絕。因為在那個時候,這些電器在馬德裏早已算不上什麼鋪張了,即便是在最貧窮的社區也都基本普及了。
可是姆姆還是毅然地拒絕了。
3天後,姆姆要離開馬德裏前往南斯拉夫,在她出示護照和登機證的時候,有個同工走上前去對她說:“請放心,嬤嬤,我們會照顧好你的修女的。”
但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的是,姆姆卻說:“你們可要幫助修女們恪守貧窮哦。”
特蕾莎姆姆反複叮囑同工們護衛修女的貧窮,這是出於什麼目的呢?原來無論是美國的底特律,還是西班牙的馬德裏,都與印度尤其是加爾各答截然不同了。在加爾各答保持貧窮可能還不算太難,因為整個社會都很貧窮。可是西方一些國家都非常富裕,要保持修會所要求的那種貧窮的確很難。
但是終生持守貧窮,是仁愛傳教會的每個修女都必須堅守的一個聖願。姆姆說:
神的清貧,就是叫我們從物質的牽掛和物質的擁有欲中解放出來,然後以這樣的自由去堅守愛。
修女們沒有辜負姆姆的期望,她們都做到了。不隻是在委內瑞拉,或馬德裏甚至在後來相繼建立的每一所分會裏,修女們都過著非常簡樸的生活,夏天沒有電扇冬天沒有暖氣,沒有冰箱和洗衣機,個人沒有手表,有時甚至連肥皂和刷子都沒有。
我們需要清楚的是,修女們的貧窮不止是停留在物質的層麵,它更是在向我們傳達這樣一種理念:即恭敬地向上帝承認自己的脆弱、無能和無有,同時接受這種脆弱、無能和無有。因為貧窮,所以必須依靠更要交托即完全地將自己交給上帝同時絕對信賴上帝的眷顧並為此保持喜悅。這是成為一個修女必須具備的基本操守。
有一天下午,一個窮苦的婦女來到可可瑞特的修會,請求修女們給她200美金。她說她需要這筆錢急用。當時,修女們可以自行處理的全部財產。盡管並不認識她,修女們還是把錢給了她,並且沒要她出示任何證明。
沒過多久,一個健壯的陌生青年從大街上走來,他敲開門,交給修女們一筆錢。沒有留下一句話就走了。修女們打開一看正好是200美金。
至1966年,仁愛傳教修女會開辦的各種大大小小的中心開始遍及世界各地。姆姆和修女們在印度奔波的腳步,現在開始在全世界奔波開來,她們真的成了奔跑中的修女。
另外,她們還是積極的實幹家和偉大的組織者。從地震現場和風災、水災場到瘟疫流行區、戰爭難民營甚至戰爭的前沿地帶;從麻風病人、艾滋病人,到戰爭傷殘者以及孤寂絕望的人群;從亞洲到非洲,再到美洲、歐洲,哪裏有苦難,哪裏就會有修女們的身影。
換句話說,哪裏有人在呼喊“我渴”,她們就把上帝的愛帶到哪裏。她們認為她們在世的使命便是用自己的生命展示上帝對這個世界的愛,以及上帝對人類持續不斷的憐憫。而且對她們來說,不管是誰在呼喊“我渴”,其實都是那同一個聲音在呼喊“我渴”。
特蕾莎姆姆說:
造福於人類幸福的方法有很多:減少人口,發展科技,這都是很好的辦法。可是假如人們無視十字架上呼喊“我渴”的聲音。那麼,任何方法都不會真正有效,甚至可能適得其反。
姆姆始終堅信:
上帝給予這個世界的恩惠,足夠所有的人幸福地享用。是人們的奢侈和浪費導致窮人失去了這份權利。這種浪費不僅是物質上的揮霍,也包括精神上的不負責任。
接下來,讓我們來了解一下,仁愛傳教修女會在世界各地的分會的情況。
1966年,在孟買成立兒童之家,在亞格拉成立麻風病療養院。同時,修女們開始前往被世人稱為印度教聖地的貝那勒斯,從事仁愛服務工作。
1967年12月.仁愛傳教修女會在赤道上開辦了第一個為窮人服務的處所——建立在斯裏蘭卡的科倫坡的一個貧民之家。
然後。在教皇的特別要求下,姆姆親自飛往羅馬,在羅馬貧民區成立了一個會院。
那是1968年的8月,教皇保羅六世的私人信函被送到了加爾各答仁愛傳教會的總部,信封裏除了有兩張機票外,還有一張超過10000美金的支票,以及一份對羅馬教區惡劣狀況的簡述。幾個星期後,特蕾莎姆姆帶著一個名叫費德莉克的修女抵達羅馬。
羅馬貧民區的問題與別處的不大一樣,這裏的家庭大多來自意大利南部,他們原本想在羅馬找一份高薪的工作。可事實上,他們中間很多人的薪水僅夠支付房租。於是,那些需要照顧幼兒的母親也不得不出去工作。了解了情況之後,姆姆不僅在這裏建立了一個醫療中心,還開辦了一個幼兒園。
1968年的9月,姆姆在一個月內不僅建立了,非洲的第一個貧民中心——位於坦桑尼亞和乞力馬紮羅山附近的塔波拉。還在澳大利亞的波克建立了一個會院。
1969年一個世界性的協會。即“特蕾莎國際合作者協會”正式成立。這個組織的工作目的——就是使世界上的每個人,都能注意到窮人的困苦與需要,然後以特蕾莎姆姆的精神,去真實地關愛和給予。他們在會章中寫道:直到今天,當耶穌來到自己的地方,甚至歸屬他的人也不認出他。他來到窮人瘦弱的身軀裏,當然,假如沒有人愛那些幾乎被財富淹沒的富人,他也會來到他們身上,來到他們孤獨的心裏,如果他們需要的話。
1970年4月,一些修女被派往加拿大在溫尼伯興建修院與貧民中心。還有5個修女則在特蕾莎姆姆的帶領下前往澳大利亞的墨爾本。
同年7月修女們奔赴約旦開始在信仰伊斯蘭教的窮人中間開展工作。她們在那裏照顧身體殘障的人和被遺棄的兒童。為了照顧加沙地帶的難民,她們每日往返於猶太人和阿拉伯人之間,為減輕難民的痛苦,她們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因為她們身穿白色長袍,就像麥加朝聖者一樣,所以那裏的穆斯林尊稱她們為“朝聖客”。
1970年12月8日,這是一個特別值得紀念的日子,一所位於倫敦的初學院正式成立。這是仁愛傳教會在加爾各答之外創辦的第一所初學院。
從仁愛傳教修女會成為直屬教皇的國際性修會那一刻起,追慕特蕾莎姆姆的年輕女孩們從世界各地來到了加爾各答。可是加爾各答修道院容納不了那麼多的追慕者。所以,姆姆在倫敦開設了這樣一所初學院,用來安置和培育那些對基督充滿虔敬渴望的女孩們。
到了1971年,就連非常富裕的美國,甚至是紐約的布朗克斯,也有了仁愛教會的會院。在黑惡勢力無孔不人的街區,修女們設立了一間照顧所,以便收留精神病患者幫助那些貧窮、患病以及擔驚受怕的人們,並前往監獄探視那些被家人放棄的重犯。
有一個名叫的安德瑞雅的修女接任了布朗克斯分所的主管工作,她原本是一位醫生。
這天,她在街上發現了一個雙腿生瘡的人。她知道這個人必須立即入院治療,於是她打電話叫了救護車。可是來的居然是警車——長期以來,救護車都視這個臭名昭著的地區為禁地,所以他們不願意來這個地區。警察一下車就向那人咆哮,如同對待妓女和醉鬼一樣。那人居然嚇得撒腿便跑,轉眼就沒了蹤影。
安德瑞雅修女很生氣她對警察說:“長官,這個人是我的耶穌,而你剛才說的就是對耶穌說的。”警察大吃一驚,他從未聽人說過這樣的話。他立馬跟修女賠禮道歉,又花一個多小時,把那個病人找了回來,並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這樣對待任何人了。
1972年,仁愛傳教修女會在孟加拉首都達卡建立起一個小型修道院和一個貧民中心。
就在前一年,即1971的3月,原來的東巴基斯坦宣告獨立,取名“孟加拉國”。因為支持東巴基斯坦,印度與西巴基斯坦之間的矛盾演變成了一場可怕的戰爭。戰爭導致難民人數激增,不久之後,就在印度邊境的難民營裏爆發了可怕的霍亂。
特蕾莎姆姆立即前往政府有關部門請求支持,但在當時的情形下,加爾各答政府隻求自保,也就是采取一切辦法阻止難民進人。姆姆隻好帶領一批修女直接奔赴難民營。修女們都知道自己隨時可能被傳染,但她們必須去。經過兩個多月的不懈努力,霍亂終於得到了控製。
1975年修士們在越南開設了第一家收容中心。
1976年。仁愛傳教修女會的第一個默觀分會在紐約成立,其修女被稱為“默觀修女”,或“聖言修女”。
默觀修女的主要職責就是祈禱。所以,她們每天除了用兩小時服侍窮人以外,其他的時間她們都在禱告。包括為修會的修女和修士們代禱。姆姆認為在世間的大城市中,尤其是像倫敦紐約這種瞬息萬變的大城市裏,人們更需要靜默與沉思,更需要在自身中找到一間“密室”,所以默觀分會選擇了建在美國,而不是喜馬拉雅山或其他寧靜的地方。而上帝隻在人們需要心靈靜默的時候開始言說。
1979年,修會在社會主義國家建立了第一所分會。從這以後,甚至以前嚴禁傳教士進人的埃塞俄比亞、南也門、尼加拉瓜、古巴和前蘇聯等社會主義國家,也開始批準仁愛傳教會在那裏開設收容中心。
從1980年開始,仁愛傳教修女會的所有收容之家,開始接收那些吸毒者、娼妓和受虐待的婦女。
同年,仁愛傳教會在印度以外的收容中心分別擴展到了黎巴嫩、西德、墨西哥、巴西、秘魯、肯尼亞、比利時、新幾內亞以及菲律賓、海地、阿根廷等國。修女們在那裏開辦醫療中心、藥物派發站,以及收容中心、貧民學校等。
她們自己堅守清貧,住破舊的房子、吃簡單的飯菜,卻為當地被疾病折磨的孩子們提供營養豐富的膳食。為艾滋病人點亮心燈
1985年,在紐約,第一所艾滋病醫院成立。
1988年,為拯救因核意外而受到輻射傷害的人們,特蕾莎姆姆親自前往莫斯科,向蘇聯政府提出申請,並以最快的速度在切爾諾貝利附近建立了一所救濟中心。
其實特蕾莎姆姆心裏始終藏著一個強烈的渴望,那就是為她家鄉的窮人做點事情。隻是因為社會製度的差異,致使她的這一願望一直沒能得到實現。姆姆的家鄉那時屬於社會主義國家,而梵蒂岡與社會主義國家沒有建立外交關係,所以她的申請也一直沒能得到批準。
一直到1991年,姆姆的這一願望才得以實現,她被允許在她的家鄉阿爾巴尼亞建立會院。在接到這一批準的第一時間裏。姆姆就欣喜若狂地親自趕往那裏。60多年過去了,這是她第一次回家。緊接著,她花4個月的時間為那裏的窮人建起了一所擁有6間房子的收容中心。
從1977年開始。我國的台灣和香港也出現了修女們的足跡。她們在那裏開辦為窮人服務的處所。
直到1997年特蕾莎姆姆逝世,仁愛傳教修女會已在127多個國家開辦了600多所會院,共有修女修士7000多人,其中修女4500人,分別來自111個國家。大多數修女來自印度的中產階級,有的甚至是出生於婆羅門階層的貴族小姐。
而在分布於世界各地的每一個會院裏,都有一尊美麗的聖母像,被供奉在一個重要的位置上。在這個以特蕾莎姆姆為領袖的女性修會裏,瑪麗亞象征聖潔、純粹、貞潔、順服與神聖的母性,是特蕾莎姆姆和所有修女的典範。也是她們熱切祈禱的對象。在姆姆看來,女性通往基督的心靈捷徑就是敬禮聖母。當有人就女性擔任重要聖職的問題來采訪她時,她便以耶穌之母瑪麗亞來回答道:“瑪麗亞可以是最好的司鋒,可是她自稱是——也一直是——主的侍女。”
從上麵的簡略看來,特蕾莎姆姆的仁愛事業似乎進展得非常順利,好像沒有遭遇過任何的攔阻。但實際情況絕不是那麼簡單。
1980年,特蕾莎姆姆帶著幾個修女來到埃塞俄比亞,她打算在這個國家開設一間專為窮人服務的醫院。但目空一切的總督理解不了這個美妙的想法,他盛氣淩人地對姆姆說:“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們正在搞革命嗎?我們革命的目的就是要解決這些問題嘛!”
姆姆笑了,她平靜而從容地回答道:
我也在搞革命,隻不過我的革命成分中隻有愛。
姆姆和修女們還來到了印度的山區西姆拉。西姆拉的冬天非常寒冷,而修女們長期生活在濕熱地區,根本無法抵禦西姆拉的酷寒。最後,異常惡劣的氣候,使得姆姆和修女們隻好退出了這一塊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