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臨走後苡軒開始擔心,現在的鹹臨讓她有些捉摸不透,她拿不準知道她私會王上的鹹臨是會繼續想法將她拉攏為自己效力,還是放棄有野心且不聽話的她另覓他人。
蝶妍也拿不準苡軒的命運了,唯一能肯定的是這個號稱自小體弱的女子是個狠角色。她小心地走近苡軒:“剛才對不起了,不該和你發火的。隻是你知道我久居深宮,好不容易得見王顏,誰知……無端錯過了。”嘴裏說著無端,心裏還想著都怪苡軒犯癡病,關係融洽總有好處,蝶妍臉也不要了,走過去粘著苡軒:“你不會生氣吧?對了,臉還疼嗎?王後娘娘也太不小心了,過來坐下,我幫你敷藥。”說著說著又開始哭。
苡軒快吐了,忙逃了出來。這種女人她實在受不了了,也不屑於同她示好,她不知道在這宮裏她的命運會如何,隻知能不委屈自己就不委屈。
一出門就遇上了王後宮裏的公公,她行禮,公公正眼也不看她,隻說:“王後娘娘請苡軒姑娘搬往衡涼殿。”
苡軒歎了口氣,她明白一直以來鹹臨都在用她與棄她兩種選擇中搖擺,很明顯,她昨夜的舉止幫鹹臨作了決定,既然她不可信也不可用,當然該丟掉。沒被殺已是萬幸之事,她衝公公的冷臉笑笑隨著至了衡涼殿。
即使如此她仍不為今天的行為後悔,如果今日她欣然接受了馳轅的冊封,不消一月她便會成為棄妃,或者本事高點能撐過數年。但她的目標是要讓馳轅愛上她,永生永世。
衡涼殿的女人們聽說有新人來都有些興奮,看著別人同自己有一樣的下場,命運的悲慘程度立馬減輕,在見了苡軒的本尊後更是欣慰,這樣美的女人也躲不過終被冷遇的宿命,大家心情一下好了很多,心情好了對苡軒也友好了。
苡軒看著荒涼的殿院不禁感慨,在王宮此等繁華之地竟也有如此破敗的地方。這裏的大名她很久前還是王後時就知道了,隻是重未來過,這裏沒有能成為她競爭對手的人。
有個中年女人拿著針線過來同苡軒攀談:“姑娘犯了什麼事啊?”
苡軒淺笑:“打翻了王後娘娘的醋壇子,姐姐呢?”
中年女人拉她到一棵榕樹下坐下,放下針線同苡軒聊:“姑娘長得這樣貌美也難怪王後會生氣。至於我,我沒犯什麼錯,是我兒子,璉王同王上的妃子有染,他被處死了,我也被送到了這兒,罪名是教子不當。”
“您是先王的妃子?那我應該叫您……”苡軒有些吃驚,自己竟叫人姐姐,實在是失禮,可是婦人的容貌依然能看出年輕時的美態,一點兒不顯老。昔日佳人,今朝卻隻能坐在樹下繡花鳥,日日想念早逝的兒子。
“就叫姐姐吧!我聽著高興。”婦人笑了,臉上有些淺淺的皺紋。
殿中聽到二人的笑聲的人紛紛圍到樹下,享受難得的熱鬧。
“可惜了,這麼年輕貌美竟要在此終老,可有為王上誕下子嗣?”有個婆婆級的人心痛地插話。
苡軒搖頭:“與王尚未正式相識。”
“也就是說王說不定根本不知你被困衡涼殿的事了?”婆婆來了興致:“那還有救。我們這裏的人多是爛泥扶不上牆的主,可你不一樣,婆婆我自有辦法幫你上位。”
眾人散後苡軒找到婦人:“那位婆婆是誰,有如此大的能耐?”
婦人笑了:“她是這裏的元老了,在這呆久了頭腦有些不正常,我們每個新人到這時她都會說同一番話,過不久就說不是她的錯,是我們爛泥扶不上牆。隻是玩笑話,你也別當真抱希望。”
苡軒回道:“那是自然。”
硬板床,破幔帳,青葉菜,粗布衣,這便是二號冷宮的真實生活。唯一的好處是這裏的人都很好,美人們褪盡鉛華,歸於樸真,不再爭鬥,隻是用心地適應和享受著這裏的寧靜生活。
說實話,若不是父仇在身,苡軒情願在此永生避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