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喬深吸了一口氣,對著他,用同樣冰冷的語氣回答他:“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的手上用了力,那樣熟悉的痛感幾乎讓她以為曆史即將重演。
她對著他,語氣依然冰冷,但心中恨意更勝:“以我的醫術,隻能保證他不死。”
他冷冷笑道:“若他不能恢複中毒前八成功力,那還是死了罷。”
他說完,用力地一甩,他被他的餘力狠狠地摔倒了地上。那冰冷的石地一如她當時的心。
雨喬吃力地支起自己的膝蓋,暗暗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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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林川自秦嶺山脈出發,由西向東,一路策馬東行,近一月之後已到了黃山腳下。沿著新安江畔一路東行,須臾幾日便臨近了東海。他本就是江南人,連日來耳邊人們說話語音逐漸轉向吳儂軟語,聽著家鄉話,看著家鄉景,倒也頗得愜意。
行至杭州已是三月初一。陸林川牽著馬走到西湖畔,彼時正是日落十分,暖紅色的夕陽傾倒在湖畔的一草一木之上,也將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日光色。
陸林川的坐騎是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兩年前公子墨與北方一個大馬場的場主定下契約,為表忠心,場主送了公子墨兩匹絕世神駒。一匹通體漆黑,熠熠有神,名喚“神硯”,被公子墨收為坐騎。而另一匹則被公子墨贈予了他視若親弟的商君。
商君為白馬起的名字本叫“謫仙”,陸林川一直覺得太過文縐縐,自他接手後,謫仙就正式更名為“小白龍”。
小白龍一路啃草,不知不覺便踏到了白堤之上。宋真宗時期尚沒有蘇堤,白堤倒是已橫跨了西湖幾百年。
此時西湖正是“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的時候,湖畔春草並未長齊,花了好半會兒,才讓小白龍找到了一處水草豐美之地。
陸林川將小白龍栓在一株細柳旁,一邊撫著馬兒,一邊歎道:“吃吧吃吧,吃飽了別忘了抬起頭來看看這個地方,這是你主人的老窩。”
小白龍甩了甩尾巴,表示不置可否。
陸林川看了看小白龍,繼續自言自語道:“不知道北宋有沒有西湖醋魚啊龍井蝦仁什麼的……要是我也是匹馬就好了,餓了就能吃,沒事馱馱主人,反正主人這麼輕, 是吧。”
小白龍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自顧自地品嚐美味。
陸林川苦笑,隨手折下身旁一條柳枝,正是落絮漫天的時候,那嫩綠的柳葉才剛發出新芽。陸林川看著手中柳枝,不禁想起他來到北宋之後才借著商君的記憶知道的所謂“折柳送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