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東海陳摶藏寶之處,有陳摶親自布下的各種機關陣法。公子墨深知陳摶厲害,是而一出手便派出了終南山中武學第一的角君,還將自己精心培養的五名心腹都劃給角君。然而出發三月之後,回到終南山的隻剩身中奇毒的角君一人。
陸林川深知,這一趟東海之行,自己很有可能會沒有命回到終南山。不僅無法與雨喬作別,甚至連見她最後一麵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以他今時今日的力量,是完全無法與公子墨抗衡的。他手中的牌隻有兩張,這兩張牌跟他還都隻是合作的關係,為了雨喬的安危,他隻能賭上性命。
將手中的柳條輕輕地拂在小白龍的脖子上,林川的目光中帶著些許惆悵:“馬兒啊……若我死了……你就‘老馬識途’,把這柳條給雨喬……就當是我對她的‘折柳之別’。”
他話音剛落,隻聽近處傳來一聲女子的嬉笑,那笑聲卻頗像雨喬。林川身子輕輕一顫,環顧四周,最後將目光定在了不遠處的一株粗大的柳樹。那柳樹像是有些年頭了,枝幹屈伸,一直延伸到湖麵上,彎曲的枝幹上此時正坐著一個白衣蒙麵女子,那女子星眸璀璨,此時正笑意盈盈地看著陸林川。
陸林川心中一驚,脫口而出道:“你……”他話還沒說完,女子已然勃然大怒:“才不過一月沒見,連一聲‘師傅’都不叫了?!”
陸林川向來對這個師傅且敬且怕,如此隻得訕訕地叫了一聲師傅。
雲袖頷首,隨即拍了拍身邊的樹幹,對著陸林川招呼道:“上來坐。”
“啊?”林川愣了愣,然後麵帶猶豫地瞥了一眼正在一旁悠哉地吃草的小白龍。
雲袖做事向來雷厲風行,見狀不禁柳眉倒豎道:“教了你一整年的武功,你別告訴我你連匹馬都治不了?!”
陸林川無法,隻得將小白龍的韁繩在柳樹幹上打了個緊緊的結,然後縱身躍到了雲袖身邊。
沒等陸林川坐定,雲袖已然嗔道:“你悠著點,再動兩下,這株老柳樹就要承受不住你的重量了,別到時候還拖我下水。”
雲袖遮麵的白紗被湖麵上的微風吹起,拂到了毗鄰的林川臉上。陸林川轉過臉去看她,她麵紗上的眼睛依然滿是笑意,那笑容裏的溫柔在這一瞬間暖了這一整個初春的西湖。
“你……”陸林川看著她,疑惑道,“你真的……是我師傅?”
“廢話,你連自個兒師傅都認不出了?!真是白養你了。”他話一說完,頭頂心已被雲袖用柳條抽了一道。
林川撓了撓頭,將心中未說出口的後半句咽了下去。
陸林川想了想,開口問道:“師傅,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啊?”
雲袖斜睨了他一眼,微笑道:“自然是等你了。”
陸林川詫異道:“等我?……你怎麼會在這兒等我……?公子墨說,雲衫是陪同你一起去的耀州……一個月就回來了?”
雲袖聳了聳肩道:“我們剛到耀州沒幾天,師兄就收到了公子墨的飛鴿傳書,說角君中了毒,他徒弟治不了,還是得請他回去治。我想,既然程雨喬在終南山,那麼你十有八九也在終南山了。以公子墨的性格,連程雨喬都被他用起來了,你不可能不去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