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龑卻發現那塔很不同尋常,守著的人不是之前的那個,且日夜皆有看守。看守之間,別樣嚴謹。

而後有人來,並未四顧。仔細看那人,衣著綢緞,手戴玉石,眉目雖醜,卻透著生意人慣有的狡黠。

那綠色的綢緞身子油膩的,如夏季的蟑螂。

“老李,有三年的烏金肉尋兩張來,要帶伢的。”

“少東家,且等一等,我給這塔填上就去。最近這烏金肉可貴著呢,總也補不上。這三年以上的,可沒多少少嘍。”

“你個老李頭,倒算起這個來。別說補上,現在也走得少不是,不就江南那些個人用著。也不知怎的,遠處的能賣出價的竟然都賣不出了。也等過了這一陣,戒嚴停了才是。”

“貴人不買和這戒嚴有甚關係?皇帝老子還能管著人家進補。”

“這我怎知道,莫說我不知道,就是那些中間的,也沒弄明白呢。你快填好了,下去采兩個是正經。”

老李頭諾諾倒是,進了一旁的小瓦房子,不一會子端了一個錦盒來。

“梅姑說老的的確是少,讓問問東家可否將那新的替一替。”

“這老婆子,咱做生意多少年了可沒有這規矩。你叫她去我那裏一趟,我算算數兒,不行陳的就一時停了。”

說罷,拂袖走了。那老李頭的了幾錢賞,樂滋滋的又進去了。不一會子,裏頭一個巍峨老婦走出。老李頭陪著笑臉送她幾步。

“梅姑奶奶,再過一年這新的牌坊便刻您的名字了。少東家脾氣衝些,您到底忍一忍,等牌坊下來了,一入宗祠,他見了您還不得拜上一拜。”

“這話說的,還沒成的事呢。到底是少東家,還不得我拜他。”

二人見他們走遠,忙疾步遛入。

“蒙大哥,你看看這裏可有什麼機關?那人快回來了,我讓他睡一覺。”

蒙龑四下查看,果然有識出一處入口。

二人順著狹窄地窖進去,穿一處石磚頭的拱門過道,便聞到一股子異香。

再往裏走,則是兩邊石槽,牆上刻出一道引油槽,越三十寸攆一條燈芯,各掛木牌,自一直廿。每個石槽之下鋪炭火,石灰,中槽一層層大塊的鹽上麵一層層懸掛如蝙蝠的,便是方才所言烏金肉。有獻血草茉的氣味,顏色也由一到廿變得越來越深,中間許多石槽全是空的,而後至廿處,才稀疏掛了幾張。仔細查看,才看清黑壓壓的一層,便是傳說由怨而起得蠱蟲。

“韻兒,這些是?”

“紫河車。”

蒙龑隻覺得幾分寒意侵襲而來,是她身上散發出的殺氣。

二人複回去到最初的進來的地方,壁掛之上賬本林立。全記錄了這些紫河車的來往,領取數目及年份。更有一本奇特的藥方。

蒙龑看過賬本上的數目,一時嚴肅。

“光是一年之間,所取的三年內的紫河車竟然有五百左右?這些東西,究竟哪裏來的?”

秦韻草草翻閱了藥方,道:“這些東西製成很難,按照這書上的說法,必須得以此處特有的獻血草,香爐碳灰,紫竹燒鹽塗抹熏製。且必須是新鮮的,這就意味著,這些東西隻怕是才落下便製成送來這裏了。這裏不是熏製的地方,隻怕咱們還需要去別處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