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判斷,一般不會有太大偏差。”
我受不了他的洋洋得意,卻又不得不佩服。哪有這般蒙猜的?還猜得這麼準?
“像你這樣的女孩,人人都會喜歡。可隻有真正愛上你的人,才知道你究竟有多好。看上你的男人,都是有眼光的男人。”
真受不了這種惡趣味,變相誇自己有意思麼?
“別不以為然,那天子矜說得好,你就像深藏在雪山之上的蓮花,很少有人能窺到全貌;但凡能走近的,都是深埋在你心底的人。”
好吧,不作評論,我已經徹底對這個男人無語。
“我有一個秘密,藏在心裏很多年,一直想有個人能與我一起分享,遇到你之前卻從來沒有哪個人讓我有這樣的衝動。”
“停——”我終於忍無可忍,“郝大公子,我沒興趣了解你的秘密,也希望你不要讓我為難。你知道我對沈嚴的感情,我已經決定跟他走完後麵的人生,所以我們倆都不願意接受對方和別人走得太近。”
“是嗎?”他笑了笑,不以為意地說,“那再說吧。”
他一派雲淡風輕,倒讓我覺得自己小家子氣。這個人想一出是一出,究竟要鬧哪樣嘛?
“生命就是一場狂歡,好好享受吧!”他一路狂飆到海邊,停好車幫我拉開車門。
海灘上是燦爛的夕陽,一半隱在波濤翻湧的雲層之中,染出一層一層的金色和紅色,像一幅壯麗的畫卷,色彩明豔,帶著驚心動魄、不真實的美麗,一下子攫住了我的心。
沙灘上還有餘溫,脫掉鞋子踩上去之後,腳心裏有咯著麻酥酥的熱氣。看著海中的夕陽和空中的飛鳥,我瞬間覺得靈魂出竅,世界皆在我心。那種幸福和震撼突如其來,自己都被自己感動得想哭。
“欣欣,欣欣!”遠遠就聽見小若興奮的呼喊,“海邊好美呀!日出太漂亮了!”
我掐了一下她的臉:“你個二貨!這是日落!”
她恍悟自己剛才口誤,卻還死皮賴臉地說:“明天的日出也一樣美呀!”
“明天陰天!”我很順手地掐她另一隻臉,柔柔的肉感像嫩豆腐一般。一回頭,陳宇鯤沉著臉盯著我。好吧,我錯了,不該這麼調戲人家的寶貝。我白了他一眼,一把摟過小若,坐在沙灘上:“親愛滴,今天玩得開心嗎?”
“嗯,蠻開心的。那邊的東西很多,櫥窗都超漂亮!”她一興奮就話多。郝陽和顧曉陽幫著子矜拿燒烤的東西,鋪了地墊搭了三頂帳篷,時不時鬥鬥嘴吵吵架,一片歡笑之聲。
陳宇鯤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我們身後,把一個袋子遞給她:“喏,你的。”
小若愣愣地看著他,目光裏又是驚喜又是感動,夾雜著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輕輕問:“你買的?”
“嗯。”他說完就站起來往另一邊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溫和地笑了一下,讓我瞬間想起“回眸一笑百媚生”。不,我錯了,我不應該這樣形容自以為很男人的陳同學,可那一刻我大腦裏真的隻有這一句。
小若還在發呆。我拍了一下她的手,袋子掉在沙難上;她醒過來,嗔怪地瞪了我一眼,不心翼翼地撿起來,拍拍紙袋上的沙,折好放進車上她的包包裏。
“你說,我該怎麼辦?”許久,她才抬起頭糯糯地問我,眼裏有盈盈的淚。
“涼拌!”我白了她一眼,“別指望我會同情你。”
她的眼淚馬上就要掉下來了,我心一軟,甕聲甕氣說:“順著自己的心,跟著感覺走好了。你現在最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沒有誰能強迫誰,感情裏並不是非黑即白,非錯即對。你們誰都沒有錯,錯的是命運,錯的是時間。我隻希望,今後你想起來,不會後悔今天的選擇。”
“可是、可是——何冬怎麼辦?他怎麼接受得了?”她啪嗒掉了顆淚珠,我歎了口氣,替何冬默哀三秒鍾,然後敲敲她的頭:“你現在還顧得上別人?把自己管好就不錯了!人好歹一大男人,哪至於尋死覓活。現實擺在眼前,不接受也得接受!”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點了點頭,喃喃地說:“欣欣,有你真好。”
“別肉麻!”我嫌棄地打掉她抱著我胳膊的手,“你就成天給我找麻煩,害得我被這些男人恨得牙癢癢!”
“誰敢!”她馬上開啟原地滿血複活模式,凜然站起來叉起腰,擺出楊二嫂的圓規式。
我拉她坐下:“得了吧,你舍得嘛,剛我就掐了兩下臉,就差點被盯出個窟窿,再敢攛掇你,還不被活吃了。”
“哈哈哈!”她狂笑,樂成了一朵花兒,在沙地上打著滾兒,然後饒有興味地說,“烤欣欣,那該是什麼味道呢?”邊說還邊咂巴嘴。我恨得牙癢癢,正要奔過去揍她,聽見遠處熟悉的聲音:“誰敢烤我們家欣欣,我先把她給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