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晚指著長壽麵,“院子裏的師父做的?”
裴蘭遲眼光閃爍,“當然,師父做的麵雖然賣相不佳,味道還是不錯的。現下咱們不在京中,晚晚還是將就些得了。”
封晚將信將疑夾了一著長壽麵,卷了一卷,呼了兩口氣便放進嘴裏。
然後……
“你大爺!這麵湯就是一碗醋吧。”究竟長壽麵還是夭壽麵啊……
封晚眼淚汪汪指著裴蘭遲,“你耍我。”當然,眼淚是酸出來的。
裴蘭遲也眼淚汪汪看著封晚,“為夫今兒早上可是大早就起來了,就為了擀出一根不斷的麵,能帶到這兒來還是熱的已經……啊哈哈,很不容易了。”
自然,他的眼淚是笑出來的。
封晚毫無形象灌了半壺子茶,才緩過一口氣。
不止醋放得多,還辣……
眼前碟子裏這時遞過來一筷子肉,蘸了醬。
再往上,是裴蘭遲笑容滿麵的漂亮臉蛋,“冬天吃肉暖身。”
接下來……
“我的羊尾巴!”
“為夫的。”
“我的。”
“是為夫的。”
“我的!”
“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為夫是你的。”
“是你的!”
結束了一場火鍋裏搶羊尾巴的大戰,裴蘭遲哈哈大笑。
封晚一張臉已經同麵前糊成一團的長壽麵沒什麼兩樣了。
冬日的夜也降臨得格外早,夜裏仍舊在下雪。
封晚正剔著麵前一片青菜上沾的花椒,冷不防一隻溫熱手掌伸了過來,一把攥住她拿筷子的手。
裴蘭遲一臉正色,“走,吃完飯得散步,否則容易存食,存食的話,美人也會成姑婆的。”
封晚:“……”
不知不覺已經任裴蘭遲拉到了庭院回廊上。
雪夜裏沒有月亮,天邊隻一蓬厚厚的雲格外亮堂。
“大冷天的,拉我出來做什麼。”
“替娘子捂手。”
不止手,封晚整個人也被他納入懷中。
一道尖銳呼嘯聲驟然響起。
不遠的天上炸開一道焰火,瑰紫嫣紅,稍瞬即逝。
接著第二道、第三道……
封晚不喜冷,也不熱衷璀璨濃烈的物事,遑論尖銳嘯聲。
獨獨這一刻,她卻覺得心中溶了塊糖,一絲一絲浸潤到心裏。
耳邊又想起裴蘭遲軟和嗓音,“生辰快樂。”
生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