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忠王行事敗露的同時,忠王的屍體也被發現於其府邸書房之中。上將軍楚念澤攜子楚瑜,裏外夾擊上京郊外阮氏五萬大軍。
因忠王已死,阮氏再無鬥誌,隻得繳械投降,最終一兵不損全數收繳入楚氏編製之下。
玄宗聽聞次子造反未遂,大怒,嘔血昏迷。
太子僥幸逃過一劫,代聖上擬旨:忠王裴宵,削其爵位,貶為庶民,棺不入皇陵,家財宅邸悉數充公,王府親眷一應流放南疆。阮氏一族忤逆犯上,九族推斬於午門外。
天家處理逆賊,向來雷厲風行,且快刀斬亂麻,不留一絲餘地。
概因阮貴妃身份特殊,玄宗賜死留全屍,由海盛絞殺於鸞棲宮中。
左相明哲保身,並未因為身為忠王正妃的鳳煙晴一月後要流放而損失半分權利。
明眼人都能瞧出來的,是如今朝堂上,顯然太子裴言紀坐大。
誰也不知的,是那夜裏封晚在馬車裏遇上的假麵男子真實身份。
那把斷匕是否刺中要害還是未知。
與此同時,封晚也站在禮賢王府門口馬車前,正要出發往京郊,循上次答應裴蘭遲的話,替裴信解蠱。
裴蘭遲昨夜宿在書房,並沒有回易釵閣。
封晚探手撫上脖頸,那處咬痕雖不深,可到底還是留下了印子。
也好,避幾日,省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順勢養傷遛鳥掐蘭草。
裴福的大胖身子杵在一旁,低眉順眼道,“女主子,就這麼走了,怕是王爺那處不太好交代吧?”
莫傷叉著腰,一臉凶悍,“讓你家王爺來求啊。晚晚自從嫁到這破府裏頭來,不過短短兩三月時間,身上都快沒一處好肉了!”
莫傷尖尖細細的手指眼看就要戳到裴福大圓臉上時,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裴蘭遲施施然走過來,臉上笑容如同三月大好春景,“心肝兒,你這是打算做甚?”
莫傷再次搶聲,橫眉豎眼,“遠離是非之地。”
裴蘭遲勾唇,“哦?本王竟不知,禮賢王府何時成了是非之地?”
莫傷還要齜牙,封晚已經伸手攔下了她。
“我打算去京郊莊園,找找子衿蠱的解法。”
一邊說,封晚一邊抬眸,不動聲色打量裴蘭遲。
廣袖白裳,從領口至衣擺無一處不是熨帖平整,昨夜並不是坐臥不安麼。
桃花眸裏深若寒潭,眼下笑紋依舊,並無烏青,昨夜睡得挺不錯麼。
麵色略白,卻是養尊處優的瑩潤柔白,並不是心緒難平,愧疚後悔麼。
封晚眉間青筋不經意間爆了幾個來回。
裴蘭遲依舊笑意不減,白衣快融進了周遭日光昭昭裏,“也好。”
封晚垂眼,口中戲謔,“舊人去了,正好給你個重歸溫柔鄉的好機會,希望我再回來時,蘭遲定要多踩碎幾顆真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