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張 豺妹狼兄(2 / 2)

封肅耷下眼簾,表情依舊悠然,“你倒是說說,當時同我說不嫁楚瑜的人是誰?在太後宴上不羞不臊開口,指名要嫁禮賢王的那人是誰?”

封晚垂頭,“那是因為裴蘭遲漂亮又有樂子麼。反正這麼多王孫裏總要嫁一個,與其嫁一個性命隨時不保的野心家,不如挑個誌同道合的瘋子來得實在。”

“那你現在又覺得他沒樂子了麼?”

“就說兩天吧,總覺得此人實在不似表麵一樣易琢磨,一肚子壞水兒,半點也看不透。十句話裏九句謊話,餘下一句與話題無關。”

封肅摸著下巴,“比如說?”

“就在方才,我把他手都擰脫臼了,他那反應太過奇怪,你說,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登徒子,手脫臼居然同個沒事人一樣……”

“唔,擰脫臼了啊……”封肅點點頭,旋即大驚,臉色活活刮成慘白,“什麼!你把他手給擰、脫、臼、了?”

封晚點頭,嘴裏嘟噥,“我這也不是故意而為麼。”

良久,封肅一直沒有做聲。封晚轉頭,隻見他支著下巴若有所思。

日近午時,荷花池裏一片平靜,偶有鯉魚翻尾出水之聲。

“晚晚。”

“嗯?”

“其實我認識你夫君很久了,也曉得他這潭水大致有多深。”

輪這回到封晚大驚,耳邊一陣嗡嗡嘈雜,一時隻剩下那句“認識你夫君很久了”不停縈繞在心頭。

再看著封肅,已經是滿打滿算要將實情全部告知與她的模樣,“其實這十年裏我回京過一年,也就是那時,認得了蘭遲。”

對於兄妹間近乎十年的空白,雙方天各一方的努力,封晚也能夠理解。

“你也知道,我們家當時落魄,能結識個皇子王孫,也算得一件幸事。”

封晚絞手指,不言語,盯著遠處水麵一莖早就敗落的殘荷,眼中恍惚放空。

“不過當時的裴蘭遲並不受寵,甚至比我一個落魄臣子的後代更為淒涼。人情冷漠這點,我想,沒人比咱們更清楚。當時……”

封晚點頭苦笑,“是啊,當時若不是楚叔仗義,爺爺恐怕已經帶著咱倆流落街頭多時。”

“所以,其實蘭遲是好人,這點毋庸置疑,否則你哥哥我怎麼舍得就著這陰差陽錯,把你嫁了出去。”封肅抬手,嘻嘻哈哈,眼神如狼。

“得了吧您就。”裴蘭遲曾經落魄?她怎麼不知。不過瞧這景況,肅肅似乎並不打算告訴她。

也罷,日後再慢慢查證便是,左右她這個禮賢王妃是空閑得很。

兩人又閑扯半晌,這時有小廝來報,結結巴巴,“稟王妃,那個……那個……”

封晚挑眉,“怎麼?”

“王爺不在府中,所以小的來尋您,外頭有人來了……”

“誰?”

“雲……雲……”小廝臉色糾結,到底是叫那人小姐呢,還是叫娘娘呢?

封晚直覺所致,脫口而出,“雲符雅?”

小廝戰戰兢兢點頭,“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