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監說完,笑著打了個千便轉身離去。
雲符雅僵臉皮笑肉不笑,“可巧得很,本宮也是替聖上傳賞賜來的。”
封晚拿眼朝天,“不知雲母妃是傳的什麼賞賜,晚晚甚想知道。”
雲符雅撫撫衣裳褶皺,“本宮來時忘在霓裳殿了,隻得勞煩七王妃陪本宮一起去取了。不過……”她睨向滿目冰凝的裴蘭遲,笑得如同三月春景,“抱歉,禮賢王不能同去。”
太子妃見狀,忙道,“宮中路途甚遠,且一彎三折,賢王妃初來乍到,想必不會認路,還是我隨她一同吧。”
雲符雅笑得溫婉,“本宮難道不會教她認路麼?又或者太子妃以為,本宮會傷害賢王妃?不去也成,反正本宮也要走了,隻是這跟上與否關係著違不違抗聖上恩典,嗬,賢王妃若是怕本宮吃了你去,大可不必來。”
雲符雅說完便提著裙擺領著宮人施施然離去。
鳳煙晴低聲嘟囔,“擺個甚臭架子,還不是以色事人。”
封晚轉頭覷裴蘭遲,“王爺,依你看我需要去你舊愛宮中一趟麼?”
裴蘭遲卻轉眼望正盯著封晚的裴宵,一臉謔意,“即使去了,本王相信愛妃也能囫圇著回來。”
封晚斜眼,前麵雲符雅已然搖曳生姿走了不短路程,“你就相信我這新歡不會被你那舊愛一口吃下肚裏去?”
裴蘭遲話語悠悠,“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彈弓在下。”
“眾位美人姐姐,咱們晚些見。”封晚一撩衣擺,跟上遠處雲符雅儀仗。
實質上回霓裳宮,雲符雅也未曾對封晚說什麼,向來自恃身份的她雖察覺危險,卻到底聰明。
一弱柳扶風,一清如水墨,並立霓裳宮中。
“雲母妃想賜予晚晚什麼呢?針板抑或毒酒?還是白綾緞子一匹?”封晚百無聊賴,趁雲符雅斥退所有宮人的空,索性坐在凳上翹起二郎腿。
雲符雅眼眸身處透出嗤笑,徐徐開口,大家氣勢十足,“禮賢王妃這是什麼野路子想法,果然是自小便沒爹娘教導麼。蘭遲除卻看上你這張臉之外,怕也沒什麼別處中意了,遲早有一日,本宮坐看禮賢王府迎側妃進門。”
封晚整日笑悠悠的臉終於垮下,整個霓裳殿的氣氛也因之僵住。
“雲母妃,晚晚奉勸一句,動輒將私人感情扯到爹生娘養上的人,想必兒時也極其殘缺。再者說來,既然蘭遲娶的是晚晚,晚晚自有他心儀之處,便是容色也能算作個優點。反觀雲母妃,即使被聖上休了,哪怕來我禮賢王府做個灑掃婢女,大抵也沒人敢收。”
雲母妃一詞咬得極重,封晚抄手,笑看雲符雅片刻間布滿陰霾的精裝麗容。
“你放肆!”
封晚撩腳,取了桌上賞賜之物看也不看便納入袖中,轉身便走。
“想必雲母妃這代聖上行賞也賞過了,那晚晚就恕不奉陪。”封晚身輕如燕乍然抬步,臨出門時回頭瞥一眼扶桌捧心的厲言美人,眸中俱是惡意譏笑,“母妃,皇祖母的‘芳華永壽’晚晚既納了,那咱們就比比誰皺紋長得快吧,還有,方才鳳姐姐那句話說得可好……”
雲符雅抬頭,眼中狠厲畢現。
“這以色事人呀,終不是長久之計。”
雲符雅一個“滾”字還未出口,妖精樣的墨裳美人早已飄然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