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於宮廷花園內,目光尋覓,她在酒樓內僅喝了杯茶就回來了,然而姐姐卻不在殿內,慕彩喚她出來找找看。
紅牆綠瓦,瓊樓玉宇若天宮,花香錦繡,綢緞翩翩。一切,和最初一樣。那時的她依舊青衣飄飄,初來乍到的小丫頭,比不得姐姐紅袖善懂人心,比不得素然孤靜睿智,她是那樣對宮中懷著純粹的仰慕而來,然而,卻滿懷悲痛失望愧疚隨慕彩而去。
她何嚐不知,慕彩的難過呢?她是那樣憧憬一個全新的世界,這兒是皇宮,金碧輝煌,莫若天宮?她見到風度翩翩,才華橫溢的太子,她感激公主的恩情,於她而言,公主與太子是何其般配。
城門深雨,明月夜下,她曾攜一身藥香,獨坐亭下,期待會有那樣一個人在生命留下足跡,又或許,期盼欣賞一對璧人,攜手譜真情。
而後,一切不複從前,珠簾下,夕陽前,她手執素白手絹,輕點青色素瓶,留下無色無味苦毒。
偶爾,手指皮因毒銷融,十指連心,穿心疼。她嘲諷自己,是什麼讓一切變成這樣的呢?可是,她願為主子做出一切犧牲。上了些藥,又用脂粉遮蓋,她的眸中閃爍了點點銀光。她自幼學醫,或許治得了多種的病,然而公主的毒無能為力,甚至於,她不知道毒會何時爆發?
眼前一抹紅衣,她回神,然而那人卻是無神的,青衣見紅袖獨坐在長欄下,眺望遠方,嘴角揚笑。
“姐姐。”她輕喚。那人卻依舊未語,行色如初。
青衣不免心生好奇,踮起腳尖,向前,俯下身子,在紅袖耳旁喚了一聲,“姐姐!”
“誒!”紅袖被嚇了一跳,見是青衣,便不滿道,“你這丫頭,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愣是下了我一跳。”
“青衣可是冤呐,姐姐自己心有所思,叫青衣等的好苦呢,姐姐愣是沒聽見。”青衣坐在紅袖身旁,笑道,“姐姐,莫不是有什麼心思,隻管與妹妹說就是,何苦一個人苦想呢?”
“嗯?”紅袖抿了抿唇,“我……沒什麼心事呀……哦,隻是那個譚青倒讓我心煩了。”
“譚青?”青衣依舊笑意不改,“她與主子似乎並不是一個性子的人,況且主子睿智,豈是個小小宮女能要挾到的?罷了,姐姐你出來可老半天了?主子見不找你,有些掛慮,便讓我來尋你了。”
蕭嫣,手攜兩壺清酒,身法輕盈,走在山中。山嶺突出險要,像鋼刀般插入雲天。此山人煙寂寥,很少有人來此攀登。因此格外清淨。
孤立的屋子,門前無花,唯有秋色枯葉色的樹,那顏色是她摯愛的顏色。葉子極美宛如扇子,秋日時,那滿樹的金燦燦,而他一身青黑立在樹下,手執玉簫為她而吹。多次染紅她的眼。
那葉子的顏色是她摯愛的顏色,然而她是真的很奇怪,來這座山居住並不是她的決定,而是莫懿自己選擇的,當初,她為他多次尋覓,各種俊山,奇山,風景奇麗。而他每每觀覽完群山,那尋覓的目光更讓人奇怪。
最後選擇這座山的原因或許是那顆樹吧?屋前本有花,然而他竟全取走不留,門前僅有一顆樹。她真的很奇怪,調侃於他,他卻意味深長地望了望樹,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