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過後,宮中依舊熱鬧如初。嫻兒卻回王府了,留下的僅僅隻是難別的淚。
宮中的繁華於慕彩眼中早已司空見慣。慕彩倚在窗旁觀望一切。
誰也料想不到,高牆之下,紅漆綠瓦,多是嬌顏若牡丹,命薄似紅紙。謀權之多,豈是十指可數。
這一些,她早就明白了,心中早已立起城牆。隻是,不知何時,她竟也會動起真心,怕是狩獵那回的緣由吧。世間最難逢的便是知己者,那麼,也怪不得伯牙絕弦了。
“主子,這麼大清早的想些什麼呢?”青衣笑道。
“沒什麼。去太子那兒吧。”慕彩道。
“是。”素然福了福身。
雪停了,掛在梅枝頭上的雪白,隻更添梅的芬芳。
“今日,倒不是本太子去請你了。”太子笑道,輕揮衣袖,眾人退下。
“今日難得得空,想到的竟是太子,便來此了。”慕彩笑道。
“既然有思之意,不妨入了我太子府?”
慕彩淡淡地笑道,“太子早已得了太子妃這位佳人,竟也如此貪心?”
“何時你竟如此愚鈍,本太子的心意倒不知曉?”太子笑道。
慕彩笑而不語,玩弄著書桌上的東西,筆筒上竟插著把扇子,翻開一看竟是什麼也沒有。“咦?這扇上怎麼空無一墨呢?”慕彩笑道。
“你最喜歡的可是梅花?”他問道,磨了磨墨。
“梅花心性高潔,自然最喜梅花。”慕彩道。
“本太子亦是如此,你在吾心好比梅。”他道。
“竟是貧嘴,你尚未回答我的話呢。”慕彩笑道。
他提筆走到慕彩身旁,“幫本太子拿著扇子,我為你提上一詩。”
慕彩將扇子打開,手拿底部,擺在太子麵前。
淡淡幾筆,刻入她心:
江北不如南地暖,江南好斷北人腸。
胭脂桃頰梨花粉,共作寒梅一麵妝。
“此詩出於唐朝崔塗筆下,詩詞方解本太子之難言,今日贈詩慕彩,訴出衷腸,全當借花獻佛了。”他笑道。
胭脂桃頰梨花粉竟是抵不過寒梅一麵妝嗎?她笑道,“太子滿腹經綸,慕彩自歎不如,他日,便再不敢與太子爭個高下了!”
“本太子倒未想出,你有何不敢的?”他笑道,“稍會兒,待這扇上的墨幹了,你便取走吧。”
“自然是得要取走的,好來補償我吃這啞巴虧。”慕彩嘟囔地道。
“你竟說啞巴虧,若人人像你這般巧舌如簧的,豈不人人都得吃虧了?”他打趣道。
“可自然有人若太子般聰慧的呀。”她笑道,“這墨也快幹了,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她福了福身,取走畫。
冬日的陽光是極暖和的,枝葉稀疏,陽光更為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