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堂兄笑著搗了搗聞君和:“怎麼,妹妹是不是給你特意準備了別的,怕我們眼紅,不好意思拿出來?”
柳安安鬧得臉一紅。
“不是的,是我……沒準備好。”
她是真的,沒有給聞君和準備好禮物。
別的堂兄們的喜好都能通過褚軒打聽來,聞君和這個親兄長,她從褚軒那兒打聽來的,大約就是除了找妹妹,別無所求的模樣。
就連他多年好友的褚軒都找不出來一個他特殊的喜好,柳安安實在想不到,能給聞君和送什麼。
這麼一鬧,就自己的親兄長沒有禮物了。
聞君和倒是不在意這個。
“你回來,就是最大的禮了。”
柳安安全部送完了,郡青手中,還有一份。
和別的不同,這一份隻是一張蘇繡絲帕。說精巧也精巧,起碼在官宦人家裏,也不是什麼多得的精致玩意兒。
柳安安猶豫很久,還是沒有開口。
聞家早早給柳安安準備了新的庭院,就是在當初聞父聞母的庭院旁,許是從去歲就開始動工,如今已經煥然一新,裏裏外外都收拾好了。
這一處庭院倒是十分的精巧別致,又有著一股江南風情,庭院內設著微縮的假山流水,側邊栽種著翠竹。
庭院裏用的帷幔,都是江南派的繡品。
此處比柳安安當初在鎮南王府中的庭院還要細致。
聞家的整體情況就是,簡單的陰盛陽衰。一家兒郎,隻有兩個長輩女眷。柳安安住在這裏,身邊除了郡青和兩個宮女外,連個端茶遞水的像樣丫鬟都找不到。
聞君和說是家中這些年不太用丫鬟,跟在身邊的都是小廝,有些什麼,也都是上了年紀的婆子們。
年輕的丫鬟幾個,留在老夫人身邊跑腿,另外的,都是在聞萍兒身邊。
柳安安在自己家中住了一夜,與她想象中不同,躺下去就能睡著。
一夜無夢,早早就在迷糊中聽見從前院傳來的兵器打鬥聲,她還沒反應過來,那聲就不見了。
已經醒了,柳安安又是第一天回家,不好意思多睡,倒是讓郡青服侍她起身。
如今在聞家,柳安安梳頭時,猶豫了下,讓郡青給她梳了個百合髻,發髻上隻簪了一朵花兒,清清爽爽地,和任何剛及笄的小姑娘別無兩樣。
起是起了,柳安安卻不知道要做什麼。
還是郡青提醒她,早起了,是不是要去給祖母請安。
柳安安恍然大悟,就說她險些忘了什麼。
實在是跟在陛下身邊一年多,從來沒有人讓她早上起身後給請安,時間長了,柳安安早就不記得還有這個規矩。
其實就連當年在鎮南王府,她也不過是每日天不亮起身去王妃的院子前行禮,然後就是嬤嬤來教導她規矩,等她回去,再用早膳。
柳安安尋思著時間還早,索性準備了一份爽口的蝦粥,裝了食盒。
卯時過半,柳安安讓院子裏的婆子指路,提著食盒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走到院子門口,她腳步一頓。
卻是院門另一邊,一個瘦瘦弱弱的少女走來。
是聞萍兒。
有些日子不見,聞萍兒似乎更瘦弱了。
她自從回了聞家,一直都在病中,這會子見她蒼白著臉,明明是早晨,她卻沒有半點朝氣,垂著眸抿著唇,唇上毫無血色。
夏日的早晨雖有兩分涼爽,但是聞萍兒卻是裹著一條鬥篷。
她如今是吹不得風。
聞萍兒也看見了柳安安。
半響,她垂下眼,屈膝。
“姐姐安。”
這卻是拋去了第二層的身份,隻和柳安安論聞家的身份了。
論起來,柳安安出生年月比聞萍兒大了半歲,聞萍兒是府中的養女,喊她一聲姐姐的確沒錯。
隻是柳安安不想答應。
果然遇上了她。
有些麻煩。
聞萍兒行了禮後,卻是轉身就走。
這一下,讓柳安安倒是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