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術,不是隻要有足夠的誇克就能玩得轉的。
尼亞都刺穿了對方的鏡分身才發覺,而此時自然已經完全落入了對方的圈套。
胯下的戰馬,馬頭突然爆出一朵血花。從花心處,馬頭裏,冒出了一截刀鋒!刀光已經如此逼近了雙眼,頗有些刺眼。
尼亞猛然仰頭躲過刀鋒。與此同時,雙腳用力朝前一蹬馬鐙,身子向後倒飛出去。
刀鋒順勢下劈。
不知何時,戰槍已然橫在少年胸前,擋住了奪命的刀鋒。然後戰槍揚起,格開了刀鋒。
身子繼續向後飛出去……就這樣,尼亞又躲開了對方精心謀劃的襲擊。隻是再沒有餘力反擊。領導騎兵團衝鋒所必須的戰馬也慘死。尼亞很確定的一點是,就算自己立刻解決掉這個家夥,戰爭的前途也已陷入逆境。
後空翻,落地。少年剛剛站穩,血族又迎麵逼來。
一刀砍來,戰槍擋住。尼亞正要反擊,卻隻見一小片鮮血灑了過來,正朝著心口!
距離太近了。尼亞隻得盡量側過身子,試圖躲避這些紅色強腐蝕毒藥。基本上算是成功了——還是有幾滴沒躲過。這次是右臂受刑。蝕骨疼痛之下,右手上的戰槍也脫手落地。
血族的鮮血自然是有限的。而且由於鮮血儲存著血族的生命力,因此對他們來說鮮血尤為珍貴。大量失血對於血族的打擊是致命的。隻是,貌似不等這個血族先耗盡他的生命力,尼亞就要撐不住了。
左右手上的武器都掉了,而且壓根來不及去撿。少年似乎已經無力抵抗而隻能後退了。
尼亞大步朝後一跳,試圖盡量拉開距離。
血族的眼睛裏閃爍的紅光愈發旺盛——擅長近戰的敵人意圖拉開距離正是敵人黔驢技窮的表現。很顯然,麵前的敵人因為經驗和技能的欠缺已經處於不可逆轉的劣勢,接下來隻要步步緊逼,在敵人身上弄出一個接一個的傷口就行了。再之後,就是收割其生命了。他承認眼前的這個敵人是他遇到的最為棘手的之一,甚至逼得他不得不拋灑血族最為珍貴的自身血液。不過接下去就好了,不需要再浪費鮮血,不需要再多耍手段,隻要不停的進逼……他向前邁出一大步,打算拉近距離。
“嗤!”
一聲利器刺入肉體的聲音,卻格外清晰。
又是哪個倒黴蛋收到了死神的邀請函?血族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小腹處傳來撕裂的劇痛。他猛然收住腳步,低下頭,才看見那柄三棱戰槍,竟然釘入了他的身體!
這柄戰槍居然能被遙控?
他赤紅著雙眼,瞧向麵前不遠處的敵人——這家夥此時臉上幾乎沒有表情,隻有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微笑。
他怒吼了一聲,握緊槍柄,猛的一拔。然而背上又是一陣割裂的劇痛!
他不禁回頭,卻氣憤得差點暈過去!原本是直直的槍頭,居然變成了長長的鐮刀!
原來這根本不是戰槍,而是長柄鐮刀。他這才明白過來,狡猾的敵人一定是用什麼方法改變了這個武器的形狀,然後一脫手,武器又變回了原形。他這才想到,他早就發覺這個魔鬼少年的魂似乎有點不同,應該是魔王之族的,而看到了這柄變回原形的鐮刀他才突然間想到,敵人一定是黑魔族的!
血族忽覺不對,連忙回頭,卻隻見敵人已經逼近到眼前,右手上不知從哪裏又冒出一把手槍,黑洞洞的冰冷槍口直接頂在他額頭上!
血族能操控體內的血液,能在體內形成保護盾。隻是,血族的身體結構和常人並無不同,他的額頭皮膚之下隻有薄薄一層血肉,再之內就是顱骨。血族的顱骨雖然堅硬,卻並沒有像血盾一樣擋子彈的能力。少年終於抓住了他最大的弱點。
他殊死一搏。這個血族硬是擠出了大片的鮮血,從胸口的傷口裏灑了出去!
可是,在他眼前,忽然飄揚起許多紙頁。紙頁泛著微光,把少年全身都包裹起來,隻留下手槍槍口露在外麵,依舊頂著他的額頭。
守護靈!血族心如死灰。他終於明白,他一直麵對著的是一個魔王,黑魔族的魔王!擁有守護靈的魔王本來不可能被他的血液弄傷的,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他就陷入了魔王故意示弱的算計!或許唯一值得欣慰之處就是他把一個魔王逼到了如此難堪的境地,雖然這個魔王明顯是新生的,還處於遊魔級。可是他付出的代價則不僅是他的計劃全盤泡湯,更有他的性命。
槍響了。
子彈沒有穿腦而出,而是留在他的頭顱裏,把裏麵的大腦攪成一團糟。
交鋒結束,耗時不過十幾秒,沒有一句台詞。
決鬥而已,本就沒有廢話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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