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然立於海角之上的克裏斯提安,望著海麵上他霸氣外露的影子,正頗感豪氣衝天。然而就在這時,他順著他的影子看向遠方,卻愕然看到一艘破浪而來的戰艦!
戰艦旗杆之上,是睿典王國的旗幟。
那艘朝著入海口駛來的戰艦,正揚滿了帆借著風力達到了最快的速度。
克裏斯提安清楚的記得,這艘威武而不失靈巧的三桅帆船,就是睿典老國王的座駕。
“哼,這老鬼,想衝破封鎖回京嗎?哪有那麼容易!”克裏斯提安眯起眼睛,似有感應般朝著戰艦後麵的遠方海麵上望去——果然,那裏又漸漸顯露出一片帆影!
睿典近海,尤其是斯德哥爾摩附近的海洋,早已被殷格蘭海軍封鎖。此時,牢牢咬在睿典國王座駕之後的,便是這一支海軍的主力艦隊。
睿典國王的戰艦速度固然很快,殷格蘭海軍的艦船卻更是快得驚人。即使在遠處的岸上,克裏斯提安都可以清楚的看出,最前麵的那艘戰艦和後麵咬著的艦隊之間的距離,正不斷縮小。
看來,睿典老鬼要被追上了……克裏斯提安禁不住露出快意的微笑。
無疑,麵對斯德哥爾摩的危局,那個老頭肯定坐臥不安。如果首都被攻克,睿典王室立時便是威嚴掃地!睿典國內那些本就有些蠢蠢欲動的大貴族們,絕對會抓住這個王權衰弱的良機,爭取更多的權利,甚至……王冠易主。
所以,這個老頭絕對會跑回斯德哥爾摩。哪怕再怎麼危險,他必須掌握住斯德哥爾摩,即使必須冒險從殷格蘭人的海上封鎖之中衝進來也在所不惜。像這個老鬼這樣頗有手段的君主,有的是辦法提升首都守軍的戰鬥力,有的是辦法拖住丹邁軍主力,將戰局拖延到局勢扭轉的時候。但是可惜……克裏斯提安還了解一件事——殷格蘭的海軍,即使在戰勝了西班亞無敵艦隊之後,依然是被低估的。實際上,殷格蘭人的軍艦已經可以達到幾乎兩倍於西班亞和葡萄亞軍艦的速度!
因此,這個老頭的戰艦根本來不及衝進斯德哥爾摩,便要被殷格蘭海軍艦隊糾纏住,然後擊沉!
但願老人家的身子骨還算硬朗,經受得住冰涼海水的刷洗,不至於一命嗚呼吧?丹邁宮廷裏是真的缺一名老奴啊……克裏斯提安滿麵春風的意淫起來……
這時,海麵上的追殲戰,已然打響。
這支殷格蘭艦隊由二十條船組成,數量不算多卻勝在質量。這些三桅帆船也都不算大,最大的一艘,其排水量甚至還不到睿典國王座駕的三分之二。但是它們實在是太靈活了!畢竟,在沒有海戰的平時,這些皇家艦隊都是要化身為海盜縱橫於遠洋的。不知有多少條西班亞的商船和戰艦被這些略顯嬌小的殷格蘭海盜船擊沉或是俘獲。而它們最大的倚仗,就是速度,和船舷上的火炮。
當然,真正賦予艦隊靈魂的,還是經驗極其豐富的指揮官和操船技術爐火純青的水手們。
順著風,扯滿帆,那艘龐大的睿典戰艦已然抵達入海口,眼看著就要進入比海麵平靜得多的湖麵了。而它的後麵不到百米處,卻是左右兩艘殷格蘭戰艦!在這兩艘戰艦後麵,還跟著一整支主力艦隊。
“陛下,我們要不要有所動作?”一個將軍看到了海上的一幕,連忙跑到丹邁國王身後大聲問道。
“噓……”克裏斯提安回過頭,卻將食指豎立在嘴巴前麵,示意將軍噤聲,“嚴肅點,安靜點。人家正打炮呢。”
將軍忽而感到欲哭無淚——陛下哪來這麼好的興致?一點都不擔憂?這可是擊殺甚至生擒敵酋的絕佳機會啊,萬一讓睿典國王跑掉了怎麼辦?
克裏斯提安卻反問他:“告訴我,我的將軍。我們還有火炮嗎?”
將軍下意識的搖頭。
國王又接著問道:“我們的火槍能打中那艘睿典船嗎?”
將軍猶豫一下,還是搖頭。
國王以一種看白癡的眼光盯著魯莽的將軍:“那你告訴我,倉促之下,我們的士兵能幹些什麼?遊泳過去登船嗎?還是你來放點血,蘸著鮮血畫圈圈施展巫術詛咒那個老鬼?既然什麼都做不了,那就老老實實看戲吧。我以那個破了自己老娘的貞潔的聖人的名義打賭,那個老鬼今天絕對要栽在這裏。”
什麼叫‘破了自己老娘的貞潔?還聖人?’將軍頓時一臉黑線,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陛下說的是聖子耶穌!聖母瑪利亞,可不就是作為處女懷孕的嗎?那聖子出生的時候,自然是把聖母的貞潔破了。
呃,這種高深的神學議題……陛下可真虔誠……將軍不禁在胸口劃了個十字。
入海口的寬闊水麵上。
兩艘殷格蘭戰艦已然追上了孤獨的睿典戰艦,一左一右夾著,漸漸靠近,進入了火炮的射程之內……這兩艘戰艦,忽然打開炮口窗,數十個黑洞洞的炮口,瞄準了中間的戰艦。
然而,這兩艘戰艦卻並沒開炮。
轉瞬之間,那兩艘殷格蘭戰艦猛然轉舵、轉帆,於是船頭立刻變向,速度頓時一滯!保持原速的睿典戰艦,這就和兩艘當先追擊的殷格蘭戰艦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