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眼見顧湛縱馬逼近,手中彎刀抵著陸茗庭的喉嚨,調轉馬頭,衝他冷笑,“顧將軍,你和這位嬌娘形影不離,想必疼惜憐愛的緊,我若傷了她的性命,將軍豈非痛失佳人?
陸茗庭臉色煞白,渾身戰栗不已,望著近在咫尺的鋒利長刀,不害怕是假的,可她知道,刀疤眼是想拿她做人質,逼顧湛放他一條生路。
陸茗庭麵上焦急惶然,淚眼如注,嘴中仍高聲道,“將軍,捉拿罪犯要緊,別聽他瞎!將軍莫要顧忌我!”
刀疤眼沒想到陸茗庭這樣有膽有識,麵上閃過一絲陰毒,鋒利彎刀瞬間逼近她的喉嚨,在白膩脖頸上劃出一道刺目的血痕,“顧湛!你的美妾生死一線,立刻放我走!否則我就殺了她!”
顧湛聽聞此言,心頭頓時暴怒,一雙森然鳳眸中盛滿火光,舌尖抵了抵後槽牙,俊臉上竟是泛起一絲陰森笑意來。
他久經沙場,身經百戰,出生入死多年,刀光劍影皆是家常便飯
這輩子膽敢威脅他的人,皆下場淒慘,或被五馬分屍,或被暴屍荒野,或被抄家滅族……總之,他有的是辦法將他們食肉寢皮,挫骨揚灰。
高頭大馬上,美人被人用刀抵著脖子,正無助地掙紮顫粟著。一張瓷白的臉兒煞白,朱唇一點,美目兩汪,湧出兩行清淚滑落香腮,順著白膩的脖頸一直淌到鎖骨窩裏。
顧湛目光鋒利如刀,薄唇冷笑不減,他強壓著心頭雷霆震怒,手中一柄寶劍快如閃電,徑直衝刀疤眼迎麵砍來。
二人交手幾個回合,顧湛劍法高超,刀疤眼負傷在身,明顯節節敗退。
顧湛又飛身一劍逼到眼前,刀疤眼用上十成功力抵禦,不料顧湛出其不意,劍鋒臨時調轉方向,反手刺向他身下的馬匹。
馬兒腹部中劍,溫熱的鮮血噴薄而出,驚叫著揚蹄高嘶,刀疤眼的身形往後重重一仰,勒著陸茗庭的手臂也突然一鬆。
顧湛看準時機,將陸茗庭一把拉到身前,然後又反手刺出一劍,正中刀疤眼的左胸口。
劍進劍出,血染燈市,刀疤眼當場斃命,鼻息盡失。
刀疤眼已死,絡腮胡和黑衣人卻還在向郊外逃竄,顧湛不敢耽誤一刻,高喝一聲“駕”,立刻縱馬向郊外疾馳而去。
……
夜色濃稠如墨,圓月一輪出層雲,漫星子低垂,
江寧府東麵環山,縱馬出了城門,一路上樹木蔥蘢,不見燈火人影。
陸茗庭被顧湛緊緊圈在懷中,身下駿馬揚蹄疾馳,陣陣刺骨的冷風迎麵吹來,陸茗庭打了個哆嗦,更往男人的懷裏縮了縮。
她自幼長在深閨,日日接觸的東西是絲竹管弦、詩詞歌賦,不知世間疾苦暴虐為何物。方才親眼目睹顧湛一劍將刀疤眼刺死,簡直是嚇得肝膽俱顫,被男人抱在懷裏吹了一路的冷風,才勉強鎮定下來。
郊外四處環山,駿馬狂奔在無邊曠野上,漆黑暗夜中,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前方黑衣人和絡腮胡縱馬的身影依稀可見,顧湛一手握著韁繩,冷風如細刃刮得臉生疼,而他卻渾然不覺,俊臉上沉眉壓目,身上的墨色織錦大氅漸漸氤出一片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