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麗妃也沒臉非黏著皇帝要“侍寢”,隻能不情不願地跪安出去,到門外,似乎還能聽見她憤怒的啜泣聲,在問大總管李貴:“今日伺候萬歲爺茶飯的,都給我嚴查!誰送的茶飯不幹淨、不熱乎,都要把名字寫給敬事房,一個個責罰!你是大總管,你先得把責任擔起了!”

大總管李貴慢條斯理:“是,娘娘的話,奴才記下了。”

李夕月有些不知所措,挓挲著手等皇帝的薑湯碗。見他一直皺著眉、捂著胃的模樣,她也有些擔心起來,低聲:“萬歲爺,疼得厲害,還是傳太醫吧。”

皇帝聽外頭李貴喊“娘娘慢走”,聲音遠遠地在穿堂口的位置,他才:“疼沒事。不過誰叫你在薑湯裏放那麼多薑?!”

李夕月嚅囁道:“今兒晚風有些寒氣,奴才覺得釅釅的的薑湯驅寒氣才好。”

“笨死了!”皇帝不屑地,張嘴哈了哈氣,“快點,辣死了!拿蜜餞盒子和點心匣子來。”

李夕月瞧他毫無胃痛的模樣了,楞了一下才明白過來,等蜜餞盒子和點心匣子捧過來,她看著皇帝在裏頭挑挑揀揀的模樣,突然覺得這家夥也挺好玩的,臉頰上不由就浮現了一些鬼鬼的笑容。

皇帝一眼就看見了,伸手掐她的臉,聲音凶巴巴的:“你笑什麼?”

李夕月被掐得好疼,齜牙咧嘴地:“奴才沒笑什麼。”

“欺君!”

李夕月隻能:“奴才看萬歲爺胃不疼了,心裏高興。”

皇帝冷哼一聲:“更欺君!而且拍馬的水平實在拙劣不堪!”

李夕月想,是了,你大概要聽無數的馬屁話,自然聽不上我這種水平的。

冷不防皇帝換了她另一邊臉掐:“再不實話,朕可叫李貴傳板子處置你這欺君之罪了。”

李夕月半邊臉被他擰著,又酸又痛,隻能:“奴才剛剛隻是覺得,萬歲爺原來怕辣味,所以笑了笑。”

皇帝又是一哼:“怕辣怎麼著?”

不怎麼著!李夕月心裏想,怕辣還用吃甜食壓味道,娃娃似的!嘴上不敢,求著他:“萬歲爺,奴才的是實話。您手鬆鬆行嗎?”

皇帝手鬆開,還摩挲了兩下自己的指尖,好像有些惡作劇成功的模樣。李夕月兩邊臉頰都給他掐紅了,紅暈很快散開,倒似午睡時兩團睡暈。皇帝燈下看她,隻覺得這哀怨的模樣有些可笑,也有些可愛。

他心怦然一動,清清喉嚨:“東暖閣梢間有齋室,去把朕的被褥捂暖和。”

李夕月喃喃地:“啊?萬歲爺,奴才沒學過……”

“學什麼?”皇帝一時倒沒轉過彎來。

李夕月:“奴才進養心殿伺候,都是跟著白荼姑姑學著伺候東暖閣的茶水……”

皇帝見她遲鈍,又好氣又好笑:“不用學,朕抬舉你,你到裏麵,解掉外頭大衣裳鑽被子裏,被子一會兒就暖了。”雙眸直直地看著她。

李夕月這下可是明白了,通紅的雙頰瞬間失色,但不能明著抗旨啊,她硬著頭皮繼續裝傻:“奴才有個手足寒涼的毛病,捂不了被子,別把萬歲爺的被子弄涼了。奴才去叫司寢的姑姑進來,她有手爐什麼的。”

最後的話越越快,匆匆蹲了一安,退步就往門那兒跑。

皇帝有些惱火,伸手去拽她,不料她卻泥鰍似的滑溜,他隻撈到她的一片袖子,接著是她滑不留手的手背,接著就握空了。

她跌跌撞撞的,退步到門邊上,撞了一下門框,又差點被門檻絆倒,而反應倒是極快,立馬伸手一扶門框,然後自己打著簾子,大聲對外頭值侍的人:“萬歲爺今兒在齋室就寢,請司寢的姑姑拿手爐熱一熱萬歲爺的被褥。”然後就自自話告退了。

李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趕過來:“萬歲爺今兒睡齋室?奴才去叫司寢的——”

“滾!”皇帝喝道。

大總管白挨了一罵,見皇帝惱火的模樣,心裏約莫有些明白了。這當口不敢勸諫,隻能麻溜地“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