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進去之前,二樓走廊盡頭一個人影引起了拓跋勰的注意,他定住腳步看了一會兒,然後才走進了房間,所以他進去的時候,就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道:“慕青,你終於來了。”
拓跋勰立刻心中一驚,幾步走進內室,卻見花慕青站在進門處,芙蓉已經不見了蹤影,而內室正中間有一張做工精致的紅木桌,桌邊坐著一個男人,穿一件白色長袍,舉著一個碧色酒杯,衣袖處用金色絲線鑲著繁複的花紋,整個人溫文爾雅,品貌雙全。
“你你你……”花慕青看著眼前的那個男人,顯然也非常吃驚,有些結結巴巴地開口,卻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那個男人站起身,慢慢往花慕青這邊走來,拓跋勰眉頭一皺,上前一步,就擋在了花慕青前麵:“你是何人?”
“這位就是彭城王了吧,上次在盛樂城匆匆一見,卻沒有來得及打個招呼,還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卻想不到現在會在這種情況下相見,真是世事難料。”白衣男子卻淡淡一笑,絕世的容顏竟然比拓跋勰還要好看上三分。
拓跋勰雖然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簡單,但是也沒有料到他會一下子就識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還說跟他有過一麵之緣,但是他想了又想,還是沒有從腦海中搜尋出任何關於眼前這個男人的蛛絲馬跡,按道理來說,他如果見過這個男人,應該不會忘了才對呀。
就在拓跋勰絞盡腦汁的時候,花慕青突然大叫一聲:“啊,你是,你是……”
怎麼會是他呢?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現在才認出我來嗎?真是叫我傷心呐慕青。”那個男人看著花慕青,臉上盡是溫柔。
“你的臉是怎麼回事?你易容了?”花慕青不顧拓跋勰的阻攔,走到白衣男子身邊,一雙眼睛緊盯著白衣男子的臉,似乎想要把那上麵盯出一個洞來。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聽見拓跋勰有些吃驚地道:“你是鬱久閭那蓋?”
他想了又想,腦海裏還是沒有這個男人的一點影子,但是看他的身形似乎是有點熟悉,但是他一時還是想不起來這個人到底是誰,直到花慕青反應過來,問他是不是易容了,他才突然想起了一些片段,反應了過來。
鬱久閭那蓋對著他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是,我是鬱久閭那蓋。”
“你身為柔然可汗,不好好在你的國家呆著,進入我北魏境地做什麼?難道你們想要打破盟約,又要發起戰爭嗎?”拓跋勰的臉上滿是警惕之色。
“王爺還請放心,隻要北魏不主動挑起戰事,我們柔然在盟約期內是不會發起戰爭的,至於本汗為什麼到貴國來,恐怕就要問你們皇上了。”那蓋還是那樣一副淡淡的表情。
“不知道可汗要問朕什麼?”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隨後門便被推開,一個黑色錦袍,氣宇軒昂的男人走了進來,麵色陰沉地看著屋內的眾人。
花慕青立刻大驚,不知道拓跋宏怎麼會這麼快就找了過來,但是想了想自己畢竟是在他的地盤上,便也釋然了,看來兩年前自己之所以能夠離開,純粹是因為運氣,而這次,這個男人已經有了防備,所以再想要離開,恐怕不那麼簡單。
但是其實她暫時也不想離開,這兩年來,她在思念這個人的同時也一直在擔心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從現代帶過來的槍和相機,相機估計早就沒電了,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但是那把手槍,就算是再放上十年,也絕對能夠在頃刻間殺人,所以這個必須放在她的身邊才能安心。
“本汗想要問問皇上一聲不吭地闖進我柔然的宮殿,擄走本汗的可賀敦是怎麼一回事,皇上難道不該給本汗一個說法嗎?”那蓋的表情還是之前那副淡然的模樣,但是眼神卻銳利起來。
拓跋宏卻冷笑一聲,走到花慕青身邊,攬住她的纖腰,看著那蓋道:“可汗說這個話不免奇怪,明明是可汗先一聲不吭地擄走我北魏的軍師在前,朕隻不過是去帶回朕的人罷了。”
“軍師?本汗怎麼沒有聽說過慕青還有這麼一個職位。”那蓋表情不變,但是目光卻落到了拓跋宏攬在花慕青腰間的手上。
“我北魏的事情,可汗又怎麼可能件件知道,不過,難道慕青都沒有告訴過你,當年能夠順利攻下雲中城,全是靠她孤身一人深入敵營聯係上了我北魏被困的將士嗎?”拓跋宏的嘴角彎出了一個殘忍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