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花慕青再一次昏睡過去又醒來之後,她覺得精神竟然奇跡般地稍稍恢複了點,然後她聽見那兩個明顯也剛剛睡醒的獄卒抱怨說怎麼還沒有人來送飯。
上一次,她醒過來時,他們在吃飯,然後她支撐不住又暈了過去,現在他們既然在抱怨沒有人送飯來,也就是表明,她這一暈,又是最起碼半日的光景。
原本還不覺得什麼,現在這樣一算,她突然覺得非常地渴起來,於是便喊道:“喂,兩位大哥……”
雖然她覺得自己已經用了很大的聲音,但是畢竟她身體虛弱,所以那兩個人一開始根本沒有反應,直到她一連喊了七八聲,喊得越來越渴的時候,他們中一個人才走了過來。
“你喊什麼喊?”那個獄卒大概是因為沒有等到送飯的人來,所以臉色很不好看,語氣就更是惡劣。
“這位大哥,我渴了,你給點水喝喝吧。”花慕青努力地擠出一絲討好的笑來。
那個人不屑地哼了一聲,道:“喝水?還沒有人給我們送水喝呢,你還想喝?真是癡人說夢,我看你還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呢。”
就算是對她一向挑剔的花建安,也曾經誇過她有時候忍耐力驚人,所以現在即使她這樣被羞辱,身上更是傷痕累累,她的臉上仍舊帶著討好像的微笑。
她之所以能夠一直保持著微笑,是因為當年在那所大房子裏時,阿婆經常給她講韓信胯下受辱的故事,阿婆說識時務者為俊傑,隻有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笑得最美的,有很多人,他現在得意,以後未必得意,反過來,有的人他現在處於劣勢,以後未必一直這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命運是不會永遠眷顧誰,也不會永遠拋棄誰的。
所以一時受辱並沒有什麼,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嗎?等她出去了,一定會叫這個鬱久閭豆侖和那些鞭打過她的人好瞧。
花慕青在心裏惡狠狠地發著誓,但是卻對眼前的獄卒露出最純良無害的笑容。
“這位大哥,我雖然是你們可汗的犯人,但是你們可汗……並沒有下令殺了我,說不定以後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呢,要是你們把我給渴死了,到時候你們可汗來找你們要人……你們也不好……交代不是,眾所周知,你們可汗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啊。”花慕青畢竟還是被打傷了,就是這樣的幾句話,她也說說停停,說了好一會兒才說完整。
“大膽,敢侮辱我們可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那個獄卒說完就隨手拿過掛在一邊的鞭子,狠狠地甩在了花慕青的身上。
花慕青吃痛,悶哼了一聲,岔了一口氣,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最後口中一甜,竟然咳出了一口血來。
那個獄卒見她吐出了一口血,大概是覺得她之前說的那些話也有些道理,可汗確實沒有說讓她死,要是她就這麼死了,到時候自己說不定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畢竟他們可汗可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陰晴不定。所以然後他便丟下鞭子,走到了他們休息的地方拿過來了一個黑乎乎的水壺,然後湊到了花慕青的嘴邊。
花慕青渴極,嘴裏又都是血腥味,所以當即也顧不得這個水壺有多髒,裏麵的水又是多渾濁,還夾雜著異味,張開嘴就大口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