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牢裏,碩大的老鼠從多年未見過陽光的過道中跑過,瞬間跑到對麵牢房裏的茅草下不見了蹤影。
不遠處傳來獄卒喝酒劃拳和不知道哪間牢房裏哀嚎的聲音,飄進耳朵裏,刺得耳膜“突突”地疼。
花慕青從混沌中慢慢醒來,但是即使已經有所準備地放輕了呼吸,還是將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一並喚醒,以讓她疼得煞白了臉色來提醒她還活著。
一天前,她被帶到柔然軍營,進了鬱久閭豆侖的營帳,那個殘暴無度的統治者對她說出“……你是鬱久閭那蓋的幫手吧,幫著他奪走本汗王的王位……”這樣的話之後,就毫無預兆地突然發難,將麵前桌子上的一個碟子打翻在地,然後便從外麵湧進了一大批鐵甲侍衛,將她包圍了個嚴嚴實實。
花慕青並非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那個時候拓跋勰也曾經這樣對她嚴正以待過,但是最後他們還是成了很好的朋友,她下意識地覺得這裏的統治者雖然專製,雖然冷血,但是都挺通情達理,所以她隻是微微不悅,倒也沒有害怕,但是她卻忘了這個鬱久閭豆侖可是出了名的暴君,又怎麼能夠和拓跋宏拓跋勰等人想比。
所以鬱久閭豆侖將花慕青綁起來之後直接讓人將她帶進了一處牢房,剛進去時,花慕青被一股黴味和惡臭熏得差點吐出來,而隨後聽見的那些尖利的嚎叫更是讓她頭昏腦脹。
或許是被這些氣味和尖叫弄暈了腦袋,所以等那些將她押來的侍衛將她綁到一個十字形的刑具上時,她才意識到這次是玩真的。
但是這個時候卻已經為時已晚。
那些人將她綁好了之後,一個人一言不發地從一邊提來一個裝滿汙水的木桶,還有一個人拿來了一條軟鞭。
“你們想幹什麼?”花慕青一邊想要掙開手腳上鐵鏈的束縛,一邊尖聲問道。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那個拿鞭子的人將手中的鞭子浸在了那桶汙水中,轉臉對著花慕青猙獰地笑著道。
就算她再怎麼被熏得頭昏腦脹,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了這些人要對她用刑,而且是用她極為擅長的軟鞭對她用刑。
花慕青登時後悔起來了,倒不是後悔跟著那些人來到軍營,而是後悔將這個暴君跟拓跋宏兄弟二人相提並論。
這個暴君連為那兄弟二人提鞋都是不夠資格的。
“我是你們王爺的朋友。”花慕青不知道眼前的這些人中有沒有是願意為那蓋做事的,但是她總得搏一搏,因為現在除了那蓋沒有人能夠救她。
“哼,王爺的朋友?不管你是誰,我們隻服從於皇上。”那個人將皮鞭從汙水中提出來,一邊靠近花慕青一邊說道。
花慕青終於明白這個鬱久閭豆侖根本就不是找她來問話的,他直接就已經判了她的刑,不管她承不承認,也不管事實是不是如此,他都不願意深究,反正她跟那蓋走得近就是事實,既然這個是事實,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因為,隻要跟那蓋走得近的人,他都會一個個地鏟除,那些根深葉茂的他暫時動不了,總不會連一個小小的名不見經傳的小子也動不了吧。
反正既然那蓋喜歡她,那他就毀了她。
既然所有人都想要擁立他為王,那他就會不遺餘力地將他身邊的人一個個鏟去,總有一天,這些人會被他殺的片甲不留,看到那個時候,他那個皇叔還會不會像現在一樣,雖然坐著王爺的位置,但是卻享受著可汗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