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巨靈林憶楠做的很好,要動身去尋藏寶圖,便把一切事情都處理妥當了。
巨靈軍囤積碧落塢外,三萬大軍林憶楠讓哥哥林海龍暫為管理,為防止林海龍仇視青雲軍過甚拉著大軍盲目跟對方開幹,林憶楠還委托了洪胖子跟獨眼龍幫忙看住他。
碧落塢內的楚歌收到一封信,上麵寫道:“將軍大人,小女子深海巨靈林憶楠,因有事外出,特來告知。如若秋落問起,期望將軍如實轉達。另:我軍糧食不夠了,將軍多擔待,算我買糧。待小女子回來,缺多少錢,悉數補上。”
楚歌讀過之後便笑起來,這小丫頭,人小鬼大,紮兩個小辮子還挺像秋桐的。碧落塢總兵的賬房內總是掛著一副小姑娘的肖像,這在軍中不是秘密。楚歌收起信,喚來軍需官道:“再給碧落塢外撥一萬擔糧食,記在賬上,嗯……按市價的七成算價錢。”
……
出雲國土麵積不算大,從出雲城到孤月關蜿蜒曲折的八百裏,秋落等人行了三天。
諺語裏有句“火焰駒上路日行千裏”的說法,就是指的秋落胯下焰火馬。汗血馬一日奔跑一千裏雖過於誇張,但日行三百裏卻是輕鬆寫意的。相傳青雲國的炎武帝也有一匹馬,名曰“萬年龍”,其耐力與速度與焰火馬一般無二,炎武帝曾試過天色剛亮便從青雲帝都馳馬而出,到天擦黑時,正好行了八百裏。
歐陽慶年手底下的一萬騎兵竟也不賴,一路跟來,馬兒都未顯出疲態,即使雪天趕路也遊刃有餘,秋落不禁暗暗驚奇皇城裏的騎兵素質高,比孤月關的騎士們要強上不少。
號稱“天下第一關”的孤月關影影憧憧,就在秋落部隊的不遠處。複行數裏路,一座高大的城樓便一目了然了,高聳入雲,直插雲霄,非千軍萬馬不能破也。對於這座秋家三代人誓死捍衛的關卡,秋落是再熟悉不過了,三年前曾在關內揮斥方遒,再來的時候,關下已經聚集了二十萬的青雲大軍。
再一鞭的路程,便可進入孤月關整頓歇息,冒著寒冬趕路三天,終於可以喝完熱湯了,將士們都歡呼起來,就連焦鐵斧也咧著牙吼吼叫。
秋落讓焦鐵斧先去關內通報,自己則勒住了韁繩等在原地。騎兵們埋著頭從他身邊過去了,有的還對秋落點頭示意,秋落一一給予回應。軍隊過去大半,銀甲將軍歐陽慶年才策馬督軍而來。歐陽慶年也冷,把頭埋進披風自帶的圍脖內,路過秋落時瞥了一眼便想過去,被秋落叫住了:“歐陽將軍,留步。”
歐陽慶年從圍脖裏費勁地探出腦袋,張口便冒出一股白氣:“什麼事?”
“歐陽將軍,秋落有一事相求。”秋落的表情一改以往,變得凝重起來。
催促部隊先行,歐陽慶年搓了搓馬耳朵,細微的動作落在秋落眼中,頓時欽佩不已。歐陽慶年直起了身子,前一刻還像是困頓的趕馬人的驃騎將軍頓時鋒芒畢露,寶劍出鞘總是紮人眼球的。
“青雲軍勢眾,聖上派我來是信任我,可是這擔子太重,我也不知能否力挽狂瀾。”秋落有樣學樣的捂住了馬耳朵,試圖讓二狗子暖和些,接著道:“所以,即便是我立了軍令狀,仍不敢保證這仗能打贏。”
歐陽慶年眼神尖銳起來,死死盯住秋落,生怕他做了逃兵。全出雲的命運都壓在這小子身上,口說壓力大,要是他跑了……
腦中剛浮現這個想法,秋落早已騎馬竄了出去,歐陽慶年握住長槍想追,秋落回頭道:“不必太想念,我去去就來,孤月關就拜托將軍了。十日以內,我必帶天兵來援!”
十日內必帶天兵來援?唬小孩呢!歐陽慶年卻鬼使神差的相信了,鬆了鬆握槍的手目送秋落走遠。
看著秋落騎馬的模樣,歐陽慶年總覺得少了些什麼,秋落的聲音遠遠地飄過來:“我有斬楓劍一把,兵器譜上排名三十六,暫作抵押,歐陽將軍莫要懷疑。”
歐陽慶年低頭一瞧,便看到秋落一路來都背著的大家夥靜靜地躺在雪地裏,纏著層層的布條,怎麼看都不值錢。歐陽慶年凝視斬楓劍一陣,喃喃道:“我這龍鱗槍也是兵器譜上排名第四十五的好漢啊。”手中槍似有所感,輕吟出聲。
“罷了,且信他一回。”歐陽慶年彎腰去拾取斬楓劍,一使勁差點被拽下馬去。驃騎將軍不得不老老實實下馬把這把重劍扛在肩上,恨恨道:“還挺沉……難怪排那麼前。”
按照歐陽慶年的思維,越重的兵器排名越靠前,兵器譜排名第一的一定是個巨型大錘。
再抬頭時,秋落已經背著枯楓劍消失在雪地盡頭了,頗有林衝雪夜上梁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