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今天心情很好,起先,她就被父親送去乾坤山莊學藝,被山上的老祖師說“差點根骨”便被拒絕了,乾坤山莊就是硬氣,不管是王侯將相或貧寒子弟,隻要有天資,便可拜入其門下,如若根基不行,即使是皇帝的子孫也無法踏入山門半步。
秋閑庭後又送秋桐去出雲國辦學堂,學習文韜武略,隻是年齡尚小,秋桐成了大學堂裏最年幼的插班生,年齡最大的居然跟她差有十二歲。如今秋桐已在學堂學習五年,此次學堂組織賽馬拿了第五的好成績,秋桐當然要高興。
回到自己的小院,秋桐蹦蹦跳跳剛踏進院子就聽見一個嚴肅的聲音:“桐兒!”
秋桐苦巴著一張臉無奈的轉過頭,看著院門後躲著的那個中年男人,老老實實的喊了聲:“父親。”
秋閑庭身著暗紅色便服,黑色的長須垂到胸口,劍眉,星目,與秋落有七八分相似,氣質卻略顯古板,不如秋落那般平易近人。他對著小女兒說話也是板著一張臉:“何事如此高興?”
從小就懼怕父親的秋桐不敢隱瞞,從她懂事後知曉自己因為根骨不佳而與乾坤山莊錯失交臂後便覺得對不起父親,因而產生懼怕的情緒。秋桐低著頭道:“今日學堂賽馬,桐兒拿了……第五名。”
“為何不是第一?”秋閑庭聲音低沉,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學堂裏比桐兒厲害的人不少,所以……”秋桐搓著衣角依然不敢抬頭看。
“跑第一與第五有何區別?”沒等秋桐說話,第二個問題又壓了過來。
秋桐都要急的哭出來了,支支吾吾道:“沒有區別……是達標測試,第一百名以前都算合格。”
秋閑庭低下頭,淡淡道:“既然無區別,為何跑了個第五?”
“……”秋桐不知道該回答什麼,隻是低著頭紅著臉不說話。
見秋桐說不出話來,秋閑庭的語氣徒然加重了:“抬起頭來,以後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秋桐被嚇得抬起小臉,想說話,嘴巴張開,淚珠兒卻簌簌的掉下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道:“跑……跑第一。”
“不對,重說。”
“桐兒……桐兒不知道。”秋桐眼睛通紅,淚水掛在臉蛋上也不敢拿手去擦,隻是站在那抽泣。
自從秋落離開以後,秋閑庭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大,還把希望寄托在了秋桐身上,對她嚴加管教。秋閑庭見狀,重重的歎口氣道:“記住桐兒,為父教你做事的道理。有利益要爭取,拚了命也要跑第一。如若是沒有利益,那第一不爭也罷,跑到最後,一百名能達標就堅決不跑第九十九,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要夾在中間,那般做人最難以成事,你明白了嗎?”
秋桐剛止住的眼淚又掉下來,父親之前不是這樣子的,不敢違抗,秋桐隻能裝作明白了父親的話,重重點了點頭。
“明白就好。”秋閑庭沒有多說,轉身離開了秋桐所在的“梧桐苑”。
剛走兩步,秋閑庭便停住步子,歎息道:“葉秋,出來吧。”
“唰!”隻見一道白色的影子閃過,一個青年人出現在了秋閑庭麵前。此人比秋落大上些許,二十四五歲的年紀,眉眼深邃,豐神俊逸,是個難得的好相貌。奇特的是這名喚作秋落的年輕人有一頭火紅的長發,束在一處如火焰。
葉秋帶著溫良的笑,與秋閑庭對視毫不示弱,半晌才歎口氣,無奈道:“你不該對二小姐這樣的。”
偌大的秋府,葉秋名義上隻是個下人,不該這樣對秋閑庭說話。
秋閑庭隻是看了看葉秋,苦笑道:“你不懂。”說完就繞過了葉秋,獨自離去了,秋風蕭索中像是縮起了脖子,略顯佝僂。
一片葉子被秋風秋落,在空中飛舞,葉秋探手捉過,葉子已經深黃,葉秋歎口氣笑道:“我不懂嗎?也許吧。”放飛了葉子,葉秋又嘟囔了一句:“我隻知道少爺吩咐我,照顧好二小姐。”
葉子飄了一段距離打著旋落下,一葉而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