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孤月關首戰已半個月過去,半個月來,青雲與出雲雙方沒有再次發生衝突,以一種怪異的狀態相安無事。
這一天,石通一早就接到消息,青雲營寨蠢蠢欲動,有再次發起戰爭的預兆。石通迅速下令召開緊急會議,部署防務,傷勢痊愈的李黑子也參與了會議。會開的很長,從中午一直開到將近日暮。
孤月關原有守軍五萬,楚揚從碧落塢調來兩萬水軍,水軍本就不擅陸戰,隻為以防萬一,壯壯聲勢罷了。這七萬人馬就占了出雲國有生力量的一半,跟窮兵黷武的青雲人不一樣,出雲人人富足,願意參軍的人不多。三百萬出雲人,在軍中服役的不到十五萬,與青雲號稱的百萬雄師不能相提並論。孤月關的七萬人是出雲國的根基,稍有不慎便是難以承受的打擊,石通不得不慎重。
散會後,石通精力交瘁,不到五十的歲數,卻長了不少白發,垂垂老態已經見了個雛形。歎口氣,石通站了起來,瞥見李黑子還留在座位上,目光灼灼的看著石通。
石通對這位左右手甚是喜愛,軍務百忙中也會抽時間去看望養傷的李慶,見他還未離去,石通隨口問道:“黑子,全好了吧?”
李黑子把胸脯拍得哐哐響:“隨時可以上陣殺敵!”
“那就好啊,哈哈。”石通拍拍李慶的肩膀,就要轉身出門去。
李慶遲疑了一下,終是問了出來:“總兵大人,聽說……上麵派了暗夜來助戰,是也不是?”
石通轉過身,皺眉道:“此事我也有耳聞,隻是統領暗夜的那位沒有聯係我,他們的事,我也插不上手,一幫子神出鬼沒的桀驁慣了,他們會有自己的安排,不用我們擔心,打好自己的仗就行了。”
“唉,他們要是能幫忙就好了。”李慶歎了口氣,告辭離去了。
李慶剛走,一名傳信兵就急匆匆的闖進來,跪地稟報:“報總兵大人,遠處塵土飛揚,疑是青雲軍要攻城。”
“嗯?待本將去城上看看。”石通提了兵器便大步流星的往城頭上趕去,眉頭卻皺了起來,眼看太陽就要落山,趁著夜色,青雲為何不突襲?反而大張旗鼓的讓人有所防備,此事有問題。
石通登城遠望,隻見不遠處的森林方向果然是揚起大片塵土,還能時不時的聽到將官們大聲呼喝的聲音,很是顯眼。恐是疑兵之計,石通並沒有馬上發布命令,而是等對方出了林子。隻見森林的邊緣處,湧出大量兵馬,在夕陽將落的天際邊,影影綽綽看不清旗號,但石通卻確定是敵軍無疑,這個時候大量出現在孤月關外的軍馬肯定是來者不善。
“傳令下去,擊集結鼓。”
“咚咚咚咚咚……”響亮的鼓聲響徹孤月關,不到一刻鍾,正在吃晚飯的士兵們統統集結完畢,五萬常備軍統統來到了關後大廣場上,城守軍整齊一致的登上城樓,瞬間進入了備戰狀態。
李慶沒有走遠,聽到鼓聲後全副披掛率先衝上城頭,站在石通身後凝視遠處的敵軍,久久不語。
其他將領也來的很及時,曾大錘皺緊了眉頭,甕聲甕氣道:“前兩天又來了一批青雲軍,現如今都有三萬了吧?長此以往,青雲倒不在乎幾萬軍馬,但我出雲動不動都得傷筋動骨,耗不起啊!”
石通隻是皺眉,並不言語,靜立了一炷香的時間,轉身下樓,臨走前隻說了一句:“守城,李慶你來負責。”
太陽完全落下山去,天地間一片遼闊的寂靜。青雲軍來到關前,整理陣型,三萬大軍打起了火把,青雲的旗號清晰可見,在夜風中獵獵招展。
李慶緊握令旗,手心滲出細汗,緊盯青雲軍陣。
可能是見孤月關半天城門不開,無人出來迎戰,青雲軍集體熄滅了火把,頓時,天地一片黑暗,李慶什麼也看不到了。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響起,李慶聽的真切,令旗一揮:“射火箭!”
早有準備就緒的守城士兵彎弓拉箭,箭頭浸過火油,遇火就著。守城的軍士拉滿弦,往下拋射,數百支火箭照亮了孤月關前二十丈的範圍。二十丈前,就著火光堪堪可見一群青雲兵扛著雲梯正往孤月關跑。
“想強行攻城?哼哼,讓你們有來無回!”李慶舉起令旗,改變旗令動作,並發出指示:“火箭退,弓箭手上。”
火箭手收弓快退,火箭缺少攻擊力,真正勢如破竹的要數鐵頭箭,從高處往下拋射,遇人輕則破甲,重則穿心。孤月三百丈雄關,有上千個箭垛,每次射擊都是上千枚箭矢破空,威力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