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小碧拿著棉紗布回來,剛好與白胡子老頭擦身而過。她對著老頭的背影做了個鬼臉之後,才轉身進去,然而一進門便看到祈若仙一臉的落寞,便關切問道:“公主,你怎麼了?”
抬頭看見宮小碧眼裏的擔憂,她忙收拾起自己的心情,擠出一抹笑意:“沒什麼,有些累了而己。”
管小碧雖然並不清楚公主的失落是否跟剛才那位小王爺有關,但她知道這時候還是不要多問的好。於是,她放下手裏的棉紗布,走過來為祈若仙揉了揉肩:“這樣有沒有好點?”
祈若仙笑了,拉著宮小碧的手:“你也忙了這麼久,快坐下歇會兒吧。”
“小碧不累,小碧才不像那個白毛老頭,做點事就累得一副快進棺材的樣子——對了,那老頭幹嘛去了?不會真的要壽終正寢了吧?”宮小碧搖頭道,提到‘糟老頭’的時候表情很是滑稽。
祈若仙真拿這口沒遮攔的小丫頭沒辦法,無奈何的搖頭歎氣。
恰逢此時,打門外走近來個著粗布衣裳的人,一進門來,就往地麵上跪下了。
祈若仙正欲問來人是誰,就聽那人堂下說道:“兩位公子爺,小的是逍王爺遣來送二位爺回府的,現下馬車正在外門候著,請隨小的移駕前去——”
“公——”小碧沒想到那個不可一世的小王爺真的會派人來送她們回府,不禁笑逐顏開。張口剛要叫‘公主’,又立馬改口:“公子,那小王爺還真是心細如塵呢,也不枉他長個女人家的臉呢。”
“有你這麼說人的嗎?”她聽了,感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這可怨不得我,誰讓他叫我不男不女的小矮子來著——”小碧一副的理所當然的口吻。
“好啦——你就別在這兒抱怨了,晌午將至,咱們還是快些趕回去吧——”祈若仙提醒道。
宮小碧也不敢再多耽擱,忙將棉紗布與放在桌上的藥膏盡數掃入囊中,才扶著祈若仙出門上了馬車。
而後,馬夫揚鞭一揮,車輛便緩緩地行進起來……
馬車一路上還算平穩,畢竟走的都是十分平坦的官道,馬夫也將馬兒催的也不急不緩的。
不一會兒便到了目的地。宮小碧刻意讓馬夫將車停在離將軍府外還有些距離的轉角處,免得讓府裏的人發現她們。而後她一個人跳下去叫阿福過來幫忙。
祈若仙就暫坐在馬車裏等著。
馬車一停,車裏就顯得很是煩悶,她掀開簾子往外往去,竟然好巧不巧的看到了多日不見的秦天放。
他步履輕快,著一身隨風輕逸的白色儒衫,依舊是紅繩結發,一如即往的瀟灑。
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是不錯,手裏搖著折扇,口裏哼著小曲,春風得意的樣子。
她從未見過他手執折扇的樣子,沒想到竟是如此風度。
不由令她想起前幾日閑時所賦之詩,一時感念,輕聲吟道:“人言風流骨清奇,少年紈絝無人及,一朝迫為金馬鞍,自此無關風月情。”
她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何會寫下這幾句詩來,此時才終於發現,原來竟是為他所作。若不然,也不會有“一朝迫為金馬鞍,自此無關風月情”的感歎了。
思及此處,不由黯然垂目,無限惆悵。
當她再度螓首望去之時,己不見他的影蹤……
由於祈若仙腿上有傷,所以管小碧才會讓馬車停在遠離將軍府外數十裏的地方,而後隻身回府去將阿福叫來幫忙。她是不希望有人看見公主一瘸一拐的樣子,就算不一定有人能認得公主,卻也不想引人注意。
而阿福一聽說公主受了傷,當下大驚失色,心中甚是自責,十分後悔不該私自助公主與小碧出府。卻也沒說半句埋怨的話,便同小碧出府迎接。
二人合力將祈若仙從馬車上扶將下來,後由阿福負在背上。
隨後三人一致決定還是由後門回府,以免引起大的騷動。
因此,入了後院門後,宮小碧就走在前麵小心探路,阿福則在後麵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