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到了,是一家名為“濟世堂”的醫館。
這家醫館處於一條冷清的長巷之中,外牆、屋簷、瓦礫都十分陳舊,看上去有些破落,想來生意不是很好,卻不知龍天逍為何會選擇這家醫館,而且是直奔此地。
更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大白天的應該正是開門營生的時候,這家醫館卻雙門緊掩,冷落非常。
龍天逍走上前,仿佛一早料知門是虛掩著的,便以腳將門推開,抱著她直入其中。而後他將她小心的安置在一把方椅上,才叮囑道:“你坐在這裏不要動,小王去叫大夫出來。”
說完,便自掀起隔簾往裏麵去了。
不一會兒,便見他帶著個白胡子老頭一同出來。
祈若仙一見那白胡子老頭,便吃驚道:“是老先生?!”
她一眼就認了出來,白胡子老頭正是那天在逍王府上為小王爺治傷,脾氣古怪的林老大夫。
而白胡子老頭見了祈若仙卻是一臉的困惑:“老夫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龍天逍一旁不甚耐煩的道:“糟老頭,小王叫你是來看病,不是叫你來這兒廢話的。”
白胡子老頭並沒有因為龍天逍的無禮而表現出絲毫不滿,仿佛早己習以為常了。當下走上前查看起祈若仙的傷情,大致看了幾眼傷處後便道:“都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塗些藥兩三天就好了。”
“她方才明明痛的連站都不站不起來,你竟然說隻是皮外傷?”龍天逍顯然不信。
“仙兒站立不穩乃是因為先前行了太遠的路,才至兩膝無力,與傷勢無關的。”不等老大夫開口解釋,祈若仙便自覺辯道。
“小王是問大夫,不是問你!”他斜她一眼。
“小主子,這位公子確無大礙。”白胡子老頭隻好再次說道。
“既便無礙,這傷總得處理一下,你還不趕快替她上藥?!”得知她傷情並不嚴重,他放心多了,但口氣仍很不友善。
“老奴立馬就去。”白胡子老頭恭順道,而後邁著緩慢而又蹣跚的步子去了。
祈若仙這才對龍天逍謝道:“多放小王爺多數出手搭救,仙兒不甚感激,卻不知何以為報,實在於心有愧——”
“小王不想聽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你隻須記得你這命是小王救回來的,所以沒有小王的允許絕對不可以把它擅自弄丟了。”他慎有其事的認真說道,接著又道:“小王此時尚有別的事忙,就不在此陪你了。你安心在此冶傷,小王會安排馬車過來送你們回府的,你好自珍重就是——”
說完這些話,他匆匆的走了。
而她尚未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所以有些傻呆呆的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宮小碧見自家主子一副癡然的樣子,隻當主子是真喜歡上那比女人還美上三分的小王爺,不禁勸道:“公主,這人都走了,你再怎麼的不舍,人家也不會回來的了。而且,他跟駙馬爺比起來,總覺得差上那麼一截——”
“你這丫頭瞎說些什麼呢?”她回過神來,嗔了一眼:“好端端的拿駙馬與小王爺做什麼比較?再說了,不管是駙馬也好,還是小王爺也罷,都不是我能招惹的,我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傷害到他們。我今日之所以在小王爺麵前多有失態,並非對小王爺存有心意,而是出於別的原因。一時半刻的我也解說不清,改日有機會再慢慢說給你聽吧。不過你得記好了,一會兒回了府,可千萬別對任何人說咱們遇到了小王爺的事,尤其是不能讓駙馬知道。”
“為什麼?”宮小碧不甚明白,因此惑問道。
“說了你也不一定能明白,總之,你切記就是。”她無奈道。
宮小碧在這方麵還是很聽話的,當下乖乖的點了點頭。
二人剛就此事剛剛說定,就看見那白胡子老頭回來了,手裏端著一小盆清水,另外還攥著棉紗、布帶、藥膏之類的東西。
宮小碧見老頭手裏拿著那麼多物件,看上去有些手忙腳亂的,於是好心的跑過去幫忙,伸手接過了那盆清水。
白胡子老頭也不言謝,反而真將宮小碧當成了下手使喚:“少年仔,你用這盆裏的清水先替你家主子把手掌上泥塵擦洗幹淨,記住不要碰到了傷處。”。
“你這老頭真不識好歹,本姑娘好心幫你,你不言謝也就罷了,竟敢還公然使喚起本姑娘來了——”宮小碧聽了,很不高興的道。
“你——你是姑娘家?”白胡子老頭聽宮小碧自稱“本姑娘”,於是十分誇張的揉了揉有些昏花的老眼,看了看宮小碧,覺得很難相信,轉而又看向一身男子打扮,模樣卻出奇俊秀的祈若仙,這一端看,終於認出她來,驚呼道:“老夫想起來了,你是那天勸小主子冶傷的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