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驚寒,歌盡,緣歿 158 千金不換,盼伊人回眸(二)(2 / 2)

她順勢將珠子咽了下去,珠子滾到喉頭的時候,他的聲音適時響起:“隻要你不隨便動用內力,這半年之內是不會出什麼事的。”

她被他的話一驚,那顆珠子頓時卡在喉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的眸光頓時又寒冽了幾分,這人,竟然還給她留了這麼一手。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下胸口不斷暴漲出的怒氣,那顆珠子也順勢滑了下去。

“你倒是都安排好了。”她斜眄了他一眼,眸光冷厲如鋸。因為藥效還未完全催發,她的身體還是癱軟無力,隻能繼續倚在他的懷中。

“既然已經親口嚐過你這女人的狠心,我要不認真想點對策,今日又如何能製得住你?”他倒是誠實,一句話真摯得毫不含糊。

她又斜斜瞪了他兩眼,冷哧了一聲:“你倒是看得起我!”眼中除了戲謔、鄙夷,還有毫不掩飾的憤怒。

“好了,不鬧了,聽話,吃點東西。”他一甩衣袖,幾乎是連身形都沒有移動,桌案上的那盤糕點又落在了他的掌中。她淡淡掃了一眼,肚子確實有些餓了。隻是,就算吃了這個,肚子不餓了,這滿腦子的火氣又怎麼消?她又瞥了一眼端放在他手掌中的精致糕點,想了想,然後抿了抿唇,偏過臉去。

她白羽墨要是這麼好哄的話,那還要皇帝幹嘛?

話中還有另一個意思,她卻是沒有意識到,她麵前的這個男子也是冷情帝王一個。所以,當小心翼翼地哄還是不行的話,那便隻能用皇帝的強權威勢去壓她了……

本來,她堅決了,一定不吃他的東西。誰知,這人,不隻卑鄙無恥,還下流惡劣,不隻威逼利誘,還對她耍流氓。百般無奈之下,她隻能緊緊擰著火氣集結的瓶頸處,恨恨地吃了幾口。一邊隻能安慰自己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言及鳳血帝耍流氓的技巧,卻是比流連花叢、片葉不沾身的逍遙賢王鳳歌還要勝上幾分。比之賢王,他雖沒有多少實戰經驗,卻能百般變通,沒了那些所謂經驗的顧忌,耍用起那些技巧來,真是非“得心應手”四字可以蓋喻。在鳳血帝看來,一般,一般這個是不隨便用的,對於他人來說,言喻其為奢侈品都不為過。但這人隻要換成他的王後,他卻是秉承著“寧濫勿缺”的信念,能用多少用多少,用多少都不是浪費。然而,鳳血王後最忌憚的卻是鳳血帝那幾乎不要顏麵的耍流氓手段,她曾喻言:“若把他的臉皮比作那小攤上的擀麵厚皮也不為過。”因此,鳳血帝每每耍流氓,都不會浪費絲毫,而是都用在實處,盡發揮了它該有的功效。此為後話。

白羽墨冷著臉色,偏過頭去,準備與他戰鬥到底。

“還是,要我喂你?”他將手臂從她的腰後抽出來,將她輕輕放在坐榻上,動作中處處透著憐惜。她則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幽幽冷冷地盯著某一個晦暗的角落。

這回,他倒是擺上了一副好脾氣,沒有發火,而是輕挽了袖子,慢條斯理地執起銀筷子,又夾了一塊糕點湊到她的嘴邊。

白羽墨斜著眸光掃了一眼,目光冷冽而不屑,但那糕點的香味就像風送來的鮮花馨甜,幾乎要迷了她的神智。現在,她能確定的是,她真的餓了。

他的英眉微挑,細長的鳳眸裏墨凝如漆,隻是這樣看著她,都能流露出莫名的情緒。眼睛裏,或是一百分的耐心,或是滿滿的寵溺。這一眄,她將他眼底的神色盡收眼中,隻是片刻,她差點就要淪陷在他漆黑的瞳孔中。

她不著痕跡地垂了眼,長睫闔蓋下的地方,遮住了他完美的麵容,也隔去了心底的那一層波瀾。

“不吃?”他狐疑道,不可見微地攏了攏眉心,磁性的語調中亦是帶上了一點邪肆的上挑,“既然如此,那本殿就隻能用自己的方式去喂你了。”

她頓時睜開了眼,好不容易恢複些力氣能勉強撐直的腰背又在霎那間僵硬住了,她咬了咬唇:“你,你意欲為何?”

“意欲為何?”他學著她的語氣又重複了一遍,好看的鳳眸又挑高了些,“當然是嚼碎了喂你吃啊!”

“你,你……”她的印堂瞬間發了黑,連帶著整張臉也黑沉了下來,然後又恨恨瞪著他笑意張揚的俊臉良久,才冷冷擠出了兩個咬牙切齒的字眼:“惡心。”

“那你這樣,不是正希望我這般對待你?”話未落,湊在她唇邊的銀筷子卻是利落轉了個方向,這動作幹脆得毫不含糊。白羽墨卻是急了,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不放開。

他似笑非笑地揚了揚眉:“怎樣?”

“拿過來,我餓了。”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了,不似剛才的乏力。她倒也不甚拘謹,而是落落大方地攤出了雙手。如今,必須鎮定,切不可被他亂了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