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連同老馬一道進入大廳的人還有奧德麗,隻見她怒目而視著林馨兒,“林小姐,我真不明白,你憑什麼站在這裏?”
林馨兒慢慢從沙發上站起來,“阿姨,作為朋友,我覺得應該來看看婁飛。”
“朋友?哼!我寧願飛兒從來沒有認識你,難道林小姐不知道嗎?飛兒之所以成了現在這樣,都是——拜你所賜。”
“我?”林馨兒震驚的後退了好幾步,她從法國回來後,一次也沒有見過他,就算曾經對不起他們婁家,婁飛現在失明怎麼能怪罪在她的頭上呢?
奧德麗不再理會她,轉身上樓頭也不回,“老馬,馬上請這位小姐離開別墅。”
沒辦法的老馬隻好將林馨兒送出別墅,還幫她叫來一輛車,“林小姐,請不要生氣,夫人也是太著急才表現的不近人情,我不知道一年前林小姐和少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每次少爺回來,都會帶來很多林小姐的相片,我想,少爺一定很愛林小姐,這也是我一眼就認出林小姐的原因。”
林馨兒微微彎了彎腰,“謝謝馬伯伯,婁飛還靠你多多照顧了。”
“林小姐說哪裏話,少爺是我一手帶大的,雖然小時候不大愛說話,但是長大的少爺還是很開朗愛笑的,我也沒料到他怎麼會有輕生的念頭?一時著急亂說了一些,害林小姐擔心了。”
林馨兒笑了笑,“沒關係,我會找時間再來看他。”說著彎腰鑽進車裏,就在她抬起手時,老馬急忙說道:“哦,林小姐,夫人會乘坐明天下午兩點的飛機回法國。”
林馨兒會意地一笑,“我知道了,馬伯伯,再見!”
沒有趕回市區的林馨兒,讓司機將她送去了臨縣。
幾乎是每個月林馨兒都會前來吊念席默白,而這次站在默白的墓碑前,她感覺心底傳來的痛楚沒有勝過婁飛的不幸,“默白,對不起!我是不是變了?難道真像雷羽說得那樣,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將對你的愛慢慢轉移了麼?默白,當初你一再要求婁飛答應代替你來迎娶我,是不是早就知道,沒有你的世界,能夠代替你位置的隻有婁飛,可是,我卻一直排斥他,不願接受他,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婁飛他代替不了你,默白,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可以去照顧他嗎?”
“默白,知道嘛,如果說我倆之間的愛是一汪溫泉,使人舒服的難以割舍;那麼,婁飛的愛對我來說,猶如火山爆發的岩漿,灼傷了彼此還留下來難以磨滅的烙印,注定了一輩子的糾葛。”
在好不容易說服雷雨答應等婁飛的狀況好些再來探望的林馨兒,準時兩點出現在海灣別墅的白色洋樓前,老馬似乎早就站在鐵門外等候著,看見了她,立即迎上來,“林小姐,來啦。”
“馬伯伯,我來了。”
馬嬸已經幫她收拾好一間客房,並說婁飛隻是當著奧德麗的麵吃了一點點,林馨兒立即進入廚房做了婁飛喜歡吃的大排麵,親自送到婁飛的房間,窗簾拉開著,靠在床頭的婁飛並不知道是她,“馬嬸,我媽是不是去法國了?還有,林馨兒有沒有來?要是被我媽看見,一定又要責怪她了。”
林馨兒感到心頭一暖,就算他再怎麼吵著不要見到她,其實他還是很擔心她的,婁飛,你還是愛著我的,為什麼要對我口是心非呢?
婁飛扭了下頭,“馬嬸?”
林馨兒輕輕咳了兩聲,柔聲說道:“放心,我是知道阿姨走了才來的。”
“你,你”立即變了臉色的婁飛大叫起來,“馬嬸,馬叔,不是說了,不要讓她踏進我的房間嗎?你們是故意的是不是?快來趕走她。”
“叫什麼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睡在我的房間裏。”
婁飛驚訝地瞬間成了雕塑,張嘴半天才說不出話來。
“所以,你該聽我的,”林馨兒趁機端起那碗大排麵,“我做了你最喜歡的麵,快趁熱吃了。”
婁飛猛地抬手揮來,“我不你管。”那碗麵和湯全部倒在林馨兒的手背,頓時紅腫起來。
躲在門外觀看的馬嬸尖叫起來,“老馬,快來呀,林小姐的手被燙傷了。”
床上的婁飛一怔,隨即下床伸出雙手一陣摸索,跑進來的馬嬸埋怨道:“少爺,你明明是很擔心林小姐,為什麼要趕走她?”
林馨兒望著快要摸著她的手猛地縮回去,“馬叔,馬叔,馬上幫我訂一張去法國的機票。”
感到為難的老馬望了望她,“少爺,你這又是何苦呢?”
林馨兒伸著手讓馬嬸塗著燙傷藥,笑著說,“馬伯伯,你就聽他的吧,不過,要預訂兩張。”
“林馨兒,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望著像似要撲上來的婁飛,馬嬸十分擔心地提醒道:“少爺,林小姐的手燙的很嚴重,你要小心點,千萬不要碰到她的手背呀!”最後的那句話是被老馬拖到房門口才說完,接著“啪”地帶上了門。
房間裏突然變得很安靜,婁飛的雙手舉了又舉,終究還是沒有伸來。
看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林馨兒走過去兩步,用那隻燙的不是很嚴重的手輕輕拉起他的手,“婁飛,不要趕我走,我知道,其實,你是希望我留在你身邊的對不對?”
本想甩開的婁飛忍下來,他好想看一看她的手背,可當眼睛看去的地方一片灰暗,他猛然驚醒,不可以,現在的他什麼也看不見,他不能心軟,於是狠心抽出手,轉身走向有著微風吹來的窗前,“林馨兒,你走吧,我真的不需要你的照顧。”
林馨兒跟在他身後,望著他的臉龐比一年前更加消瘦,心裏麵的酸楚加深著,就因為他的一句“永遠不要看見你”她已經很後悔當初的毅然離去,他這一年裏默默關注著她,可是他又是怎麼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