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主,您……”
“知道知道。慎言是嗎?嗬嗬。劉徹他殺我父兄,滅我淮南一國,逼得我無處可去隻得來到這個什麼都沒有的荒漠,跟了那個伊稚斜!我好恨!哼,不過現在有那個中行說,伊稚斜還是不是全心的信我……”說到這裏,那個聲音陰測測讓陳嬌渾身一抖!劉陵,是,淮南翁主劉陵!她是逃到了這裏?投靠了匈奴?想要利用匈奴報仇雪恨?陳嬌忍不住心下痛罵,真想不到漢奸是這時候就有了,還是倆!一個中行說不成,現在又多個劉陵!
陳嬌想起劉陵說的跟劉徹之間的禁忌之戀,不由想笑,原來是這樣。難怪,難怪當時的記憶是深夜許久劉徹才去到婚房,原來是跟劉陵去春風共度了。嗬嗬,原來是這樣。笑著笑著,淚就愀然落下。劉徹,你那樣做,是為了懲罰誰呢?新婚之夜,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記憶中的那場婚禮,就隻是一個笑話嗎?
自己不應該無所謂的嗎?為什麼還是會心疼?為什麼還是想哭?陳嬌,你怎麼這麼沒有出息?縱使莊周化蝶,你就是她,可是你也是楚何啊!不哭,不要哭,劉徹那個種馬,誰喜歡誰牽去!
陳嬌靜下心,再聽卻沒有聲音了。轉身向另外的帳篷走去。雖然陳嬌很想一刀結果了這個賣國的劉陵,理智卻告訴她要冷靜。此時不是節外生枝的時候。
陳嬌在外圍的帳篷都尋了個遍,卻一直沒找到戀雪,而裏麵幾個卻是靠近王帳太近,陳嬌不敢上前。難道,戀雪會在那幾頂裏麵?陳嬌眉頭又不禁皺起,戀雪啊,你究竟在哪裏?
看來今夜注定無果,陳嬌歎息,不知道於哲那裏怎麼樣了。正想著就這樣回去,就感覺腦後麵傳來風聲。陳嬌猛的一躲,回頭一看,卻見於哲抬著的胳膊還尷尬的停留在夜空裏。
“你怎麼不出聲啊?嚇死我了。”陳嬌拍拍胸口。拽過於哲來到帳篷的陰影裏。
於哲伸手撫上陳嬌的頭頂,手掌攤開,“我剛才是看到你頭頂有雜草。”
“這是半夜啊老大!!!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我還以為被發現了呢……”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於哲的溫暖手指摸著陳嬌的眉心,“不要皺眉。都會解決的,不要皺眉。我看了,會心疼。”
陳嬌正因為這樣曖昧的動作尷尬不已,於哲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哭了?怎麼了?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陳嬌尷尬的拉下他的手,“沒事沒事。是我自己剛才困了,打了個哈欠行了吧?”
於哲看著陳嬌微微發紅的眼眶,看著她被眼淚洗的分外明亮的眼睛,笑了笑,不再追問。
“回去再說吧。”陳嬌說著就當先往回走去。於哲跟在後麵,一路無話。
待到回到偏遠的帳篷裏,木紅當先圍上來,遞給陳嬌一杯熱茶暖手,待到陳嬌坐下後,又給陳嬌圍上毛毯,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找到沒有?”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陳嬌看木紅一眼,這個丫頭,心裏定是很內疚很不好受吧?“沒有。於哲那邊是不是也沒消息?”
於哲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陳嬌抬頭看著帳篷頂。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現在心下的感覺。五味雜陳。是的,五味雜陳。“沒有找到戀雪,我卻發現了一位老朋友。木紅,你也認識。”
“老朋友?”木紅疑惑。
“嗯。原淮南翁主,劉陵。”
“什麼?”料是木紅一向以沉穩著稱此刻也忍不住低呼出聲,“十三不是說淮南除國的時候不是說劉陵被處死了嗎?公子你沒弄錯吧?”
陳嬌喝著熱茶,良久才說道,“稱呼我為表姐,還說我是個傻瓜,自稱為劉陵,你說,我會弄錯嗎?而且,”說道這裏,陳嬌不由輕笑一聲,“她的聲音,我怎麼會聽不出來?那個永遠在我麵前笑得天真可愛的陵兒啊。卻原來,她一直把我當個傻子糊弄的。”陳嬌自然知道劉陵不是個簡單角色,史記給她的評價都是“慧,有口辯”。她隻是替以前的阿嬌心疼罷了。一個兩個,原來對她都是敷衍跟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