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十三 說開(二)(2 / 2)

“沒有關係,我都沒有關係。你說的那句話很對,我自喜歡的,跟她心裏有我無我,有什麼關係?阿楚,我也是這句話。我自喜歡我的。”於哲話語雖輕,卻透著幾分執著。

陳嬌詞窮。於哲竟然拿她的話來堵她?歎息一聲,“於哲,你何苦來?不值得的。”

於哲慘白的麵色恢複點紅色,衝著陳嬌揚眉一笑,竟是從未有過的灑脫,“我認為值得,阿楚,那便是值得。”

陳嬌卻不知哪裏來了氣,“你覺得值得?可是你給我添了麻煩!你這樣講,自是痛快了,可是你想過之後的尷尬嗎?”

於哲仿佛意識到陳嬌話語裏的埋怨,朗風霽月的笑容慢慢收斂,小心的開口,“阿楚,我知道我說出來給你添了負擔,對不起。可是,如果讓我選擇,我還是會說出來。天天麵對著你,卻不讓你知道我的心思,我自問做不到。阿楚,我知道惹你生氣,你打我罵我,隨你出氣。隻是,別說出趕我走的話,好麼?”

陳嬌雖是有這個意思,此刻也不由氣笑了。好話歹話都讓他說了!她能如何?蠻不講理趕他走?別說他確實救了她的性命,就是這一路的情誼,她也說不出趕他走的話。

“我沒說趕你走。於哲,隻是你真的打算這麼一根筋下去?”

於哲不知道這個一根筋指的是什麼,卻也知道這句話是想勸他不要一意孤行喜歡她。這些日子以來對陳嬌口中的一些新鮮詞彙也見怪不怪了,“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陳嬌定定看著於哲堅定的眸子緊抿的薄唇,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是無用,長歎一聲,“於哲,多說無益。我隻想說,咱們,是兄弟。”這樣,日子久了,他就會死心了吧?

於哲先是一頓,卻須臾就勾起嘴角,一雙眼睛在夜裏熠熠生輝,“好。”她說怎樣,就是怎樣。此心不變,能陪在她身邊,就是個好的開始啊……

兩人都不再言語,陳嬌依偎在兩匹馬的中間,鼻息裏充斥著馬匹特有的味道,倒也不覺得難聞,反而有種安心的味道,陳嬌半眯著眼睛,有點昏昏欲睡。

朦朧中,陳嬌看見於哲手下不停的翻騰著兔子皮,心下疑惑,他這是想幹什麼?

“你弄這些兔子皮做什麼?還不睡?”

於哲手指翻飛,卻抬起臉笑道:“下雪後天越來越冷,給你做雙護手的手套。”

陳嬌嘴角微抽,這沒針沒線的,就是他硝好了皮子,又怎麼做出來呢?想不通,也不再想。隨他折騰吧。這樣來回亂想著,竟睡熟了……

一覺就睡到了天亮,陳嬌愜意地伸伸懶腰,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剛想站起來,卻不妨身上掉下件衣服下來,仔細一看,竟是於哲的外衣。怪不得,昨晚絲毫不覺得冷。陳嬌四處一看,竟沒有於哲的身影,站起身走到洞口,卻看見於哲僅著單衣蹲在那裏收雪。下了一夜的雪,此時已經停了。太陽照在雪上泛起的光讓陳嬌一瞬間眩暈,看不清那個人的身影。陳嬌閉上眼睛再睜開,才慢慢適應。於哲很專注,他先是將最表麵的雪輕輕刮掉,才小心的將裏麵的一層刮起,放入鐵罐中。來來回回,周而複始。仿佛他做的不是收雪,而是一件神聖的大事。這是在準備喝的水吧。陳嬌這樣想著。

沒有叫他,陳嬌返身回到洞裏,卻發現原來自己所躺之地的稻草旁邊放著一雙雪白的毛絨手套。陳嬌上前,仔細翻看著,皮毛柔軟,陳嬌帶上一試,不大不小,卻是剛剛合適。陳嬌不由暗歎於哲的七竅玲瓏心,他從未丈量過她的手啊。他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