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得洞來,陳嬌四下逡巡,不由傻眼,兩匹馬臥倒後就基本沒什麼地方了。洞頂倒是挺高,可是地方……就不能再大些麼?陳嬌心裏默念,什麼別有洞天,是人們太會YY了……
於哲安撫好兩匹馬,回頭對陳嬌歉然一笑,“說好要照顧好你,隻是這裏實在是……受委屈了……”
陳嬌不覺尷尬的一笑,自己的不滿就這麼明顯?不再多想,轉身出去,她想割點洞口旁邊的枯草,不僅僅是為了喂馬,也是為了洞裏能稍微暖和一點。
於哲也隨著陳嬌出來,拿過陳嬌手中的匕首,也不說什麼,埋頭割起草來。陳嬌對於哲這種無時無刻的關心已經習以為常,也不以為意,而是靠在洞口旁邊的石頭上,靜靜發起呆來。
不知道木紅的傷怎麼樣了,十三跟去病報得信了沒有,張騫他們在這個時空能否躲過這一劫呢……想著想著,不由眉頭又皺起來。
忽然眉心一暖,是於哲的食指輕輕的觸碰。“不要皺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淡淡的聲音卻充滿安定人心的力量。
陳嬌駭得一跳,頭不自覺往後仰卻忘了身後是石壁,隻聽“砰”的一聲,幾秒鍾的寂靜之後,是陳嬌曠日持久的呼痛聲……
於哲扔下手中拿著的匕首,搶先一步抓住陳嬌的胳膊,阻止她疼的原地轉圈的舉動,另一隻手按住陳嬌腦後腫起的包,輕輕的揉著。動作輕柔,神情專注。
陳嬌定定看著於哲俊美的側臉,心下微漾。究竟是怎樣的心情,能讓他有如此溫柔的表情?
愣神間,忽然感到臉上一涼,不禁抬頭往天上看去。
黑壓壓的天空,視線的盡頭,是密密麻麻的雪珠急急而下,打在臉上的點點冰涼讓陳嬌不禁瑟縮一下,微微眯起眼睛,防止雪粒進入裏麵。
於哲揉完陳嬌的頭,撿起地上的匕首塞到陳嬌手裏,又拉著陳嬌將她塞進洞裏。側身擋住越下越大的雪花,也擋住呼嘯的寒風。陳嬌抬頭,看到於哲那每天都一絲不苟而因為今天戰亂掉到兩側的碎發,看到那張光風霽月的俊顏,不由微笑。這個男人,是想替她擋住外麵所有的風霜雨雪麼?可是,她此刻,是男人啊。難道,他是斷袖?還是,他發現了什麼?
正胡思亂想著,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嚕咕嚕叫出聲來。陳嬌不由臉上一紅,想著出口解釋。於哲就已經笑出了聲音,“餓了?正好。雪天裏的兔子肉是最味美的。等著,一會兒我就回來。你往馬身上靠靠,就不那麼冷了。”
說完就轉身往外麵走去。
“於哲。”陳嬌不由叫出聲。
“嗯?”於哲停住腳步,燦然回頭一笑。
“沒什麼。”陳嬌吞回舌尖上的疑問,“小心些。快點回來。”
“好。”於哲的笑容愈發擴散開來,轉身而去。
其實,我想問,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陳嬌默默想著,縮在兩匹馬中間,緊緊在月氏做成的毛皮衣褲,感受著馬的體溫,竟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陳嬌睡得香甜,直到聞到烤肉的香氣,抽動幾下鼻子,慢悠悠醒轉過來。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到的就是於哲洞裏的僅剩下的一點地方架起了柴火,一邊熟練的烤著肉,一邊手下不停的剝著剛殺死的第二隻兔子的皮。
先是得喂飽自己的肚子,才有心情去欣賞兔子的可愛。
既然醒過來,就得動手幫忙。陳嬌動動發僵的身體,就準備往於哲身邊去。
於哲卻是聽到了陳嬌的動靜,回眸一笑,一如既往的溫潤無害,“醒了?你再歇會兒,一會兒就好。”
陳嬌不答話,隻是上前接過烤肉的活計,倒也似模似樣。
待到肉都烤好了,於哲又拿出自己馬上的鐵罐,小心收了外麵厚厚的雪,放在火上煮了,兩人這才開始吃晚膳。
吃飽喝足,陳嬌不由喟歎,“真舒服。於哲,你的妻子是有福氣的,天天能吃到你做的飯。”嘴裏說著,手下卻翻出匕首在地上寫寫畫畫,百無聊賴的表現。
於哲一笑,手上利索的收拾著沒下雪之前幹草,就在陳嬌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平靜清朗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我隻希望天天阿楚能吃我做的飯。”
陳嬌聞言先是一愣,繼而劇烈咳嗽起來,這是典型的震驚過度被口水嗆到。於哲趕忙放下手裏的活計,來到陳嬌身邊,幫她拍著後背。好不容易,陳嬌那口氣才算是捋順了。側頭尷尬看向剛剛語出驚人此刻卻一臉淡定的惹禍分子,“於哲,難道你是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