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張湯話一向不多,卻是個嚴格的法家代表。他事事潔身自好,事事講求律法。自然也事事以天子馬首是瞻。
“帶下去吧。今日起,淮南國,除!立為九江郡!”這句話一出,劉安臉色灰敗,如果剛才還有一絲僥幸,現在卻是實實在在被判了死刑。
劉安被帶下去後,劉徹看看噤若寒蟬的其他人,扯出一個自認為很溫和的笑容:“都坐都坐。朕還有事要跟諸位相商。”
奈何他的笑容在眾人眼裏隻是權威跟恐懼的象征,“陛下吩咐就是。”“謹遵陛下旨意。”眾人連連作揖。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個劉安。
劉徹滿意點頭,算他們識相。高聲叫道:“楊得意,帶主父偃進來。”
不一會兒,低眉順眼的主父偃進得殿來,禮畢後,劉徹方說道:“主父愛卿,你跟他們好好講講你的推恩令,也說說這對大家的好處。”
主父偃內心激蕩,自己的才學終於得以施展,他再次深深拜服劉徹。士為知己者死,這個少年天子值得自己用生命付出。他今年已過而立之年,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當五鼎烹,推恩令必能讓他青史留名。
主父偃抑揚頓挫的聲音在殿內回蕩。眾位藩王聽得臉色急變。推恩令顧名思義,就是令諸侯分封土地給子弟為侯,不再隻是太子有繼承權,不論嫡庶,都有分封土地的權力。而且,並且規定這些侯國不再受藩王的管領,而直接由各地的郡來管轄。這樣的話,王國自析。宗室不能成為太子的其他子弟都會拍手稱快。而且,這裏還提出了州刺史製度,對各藩國進行嚴密監督。這一招,實在是妙。
主父偃口幹舌燥結束長篇大論,不再說話。轉身向劉徹行禮。劉徹點頭,開口道:“以往,藩國隻有太子才有繼承權,但是,這不是慈孝的表現。諸位,主父大人給你們提的這個主意怎麼樣?”
藩王中稍有見識的都是心中發苦,若推恩令實施下去,那就相當於變相的除國啊。可是他們能如何?現在不同意,難道要落得淮南王一樣的下場麼?
就在他們要答未答之時,楊得意進得殿來:“啟奏陛下,韓將軍攜衛校尉前來見駕。”因為韓則於細柳營有功,已經升為前將軍。衛青此次去淮南領兵封為了校尉。
“詔。”劉徹聽的精神一震,衛青來了,說明淮南的局勢定是控製住了。
隻見一身戎裝的衛青跟在韓則身後,以往靦腆的表情裏多了幾分嗜血之氣。
“臣韓則(衛青)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
起身後,不待劉徹發問,衛青就當先稟告起來。他知道此時稟報正好能威懾這幫藩王,作為天子門生的他豈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陛下,細柳營已經占領淮南都城,淮南太子劉遷已經伏誅。細柳營兩千人無一人折損,僅三十二人受輕傷。細柳營校尉衛青稟報完畢!”
“嘶~”吸氣聲此起彼伏,區區兩千人就攻下了淮南都城?還是眼前這個僅僅十五六歲的娃娃當的將領?有那機靈的,已經跪伏於地:“陛下,膠西國願實行推恩令!”
其他人也紛紛表態:“濟南願實行推恩令。”“膠東願實行推恩令。”……
劉徹不禁誌得意滿,看向韓則衛青主父偃等人的目光也露出滿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