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怪事已經完,該去睡覺了。你們想要怎麼辦,就怎麼辦去吧。”
火土走後,木仁問尤弈棋:
“若不是元三郎,那誰才是真凶?”
尤弈棋拿起那個同心結,翻來覆去地看著:
“此人是誰我心中已有眉目,隻是尚無證據,你先去歇著吧,我再想想。”
木仁道:
“這同心結這麼,能藏下什麼東西?難道還會告訴你凶手是誰不成。”
尤弈棋閉上眼睛,將同心結緊緊握在手心道:
“它會告訴我,它看到了所有事,每一根絲線都會話!”
這一晚,木仁醒來好幾次,都看到尤弈棋坐在油燈下,麵前放著那同心結,臉上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悲傷神情。
雨後的清晨總是格外清新,窗外鳥很早就開始了“嘰嘰喳喳”的鳴叫,空如水洗過一般澄淨,緋紅的朝霞綴在邊。
有人從門外走過,和火土打著招呼,嘮著家常,木仁聽著,感受到一種和諧的寧靜,他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火土喜歡住在這裏了。
尤弈棋一夜都沒有睡,木仁醒來時,他已經不見了。
寶音的傷勢已經完全穩定下來,這讓木仁很高興,在這樣一個早晨,他心情舒暢得直欲放聲長嘯。
尤弈棋走進了院子,走得很慢,但很踏實,他麵色稍微有些憔悴,眼睛卻在閃閃發光,走到木仁麵前,到:
“我要去筠竹山莊。”
木仁怔了怔,頓時了悟:
“你找到證據了?”
“我要去找慕容世德,為十方筠討回一個公道。”
尤弈棋緩緩點頭,他盯著木仁的眼睛:
“你呢?”
木仁沒有回答,轉身回屋去了,等他出來時,腰上已經掛上了一把刀。
尤弈棋笑了,眼中閃過一絲淚光:
“你從來不用刀的。”
木仁也笑了:
“我的名字是木仁,木頭的木。”
尤弈棋將軟劍從腰間解了下來,對火土道:
“老頭,我們走了。”
火土知道他要動真格了,微笑著點頭:
“好孩子,去吧。”
木仁走出兩步,又折了回來:
“老頭,我妹妹可交給你了。若是……”
木仁沒有把話完。
火土還是點頭微笑,直到他倆走出院子,這才長歎了一聲。
門外站著一人,臉上刀疤赫然,正是阮百眨
尤弈棋對木仁道:
“阮前輩已答應和我們一道去。”
阮百招麵色肅然:
“不管是山莊何人犯事,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公道。”
尤弈棋一行到達筠竹山莊之時已近黃昏,夕陽中的山莊,罩上一層金色光芒。
阮百招對山莊了若指掌,所以他隻是讓畢恭畢敬的賈大鴻去通報了慕容世德,便不再理會他,徑直領著海周二人來到了箐竹樓。
慕容世德還是一身白衣,立在窗前望著外麵,仿佛從上次尤弈棋二人來過後就一直沒有移動過。
從窗口看出去,一排修竹在寒風中輕輕擺動,大白鵝攪動了水麵,池中的冬蓮已經盛開,悄悄散發著芬芳的氣息。
待慕容世德回過身來,尤弈棋和木仁都吃了一驚,眼前這人與他們上次見到的慕容世德判若兩人。
可這個人明明就是慕容世德,一樣的玉樹臨風,一樣的瀟灑脫俗,隻是,他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死去了,眼中全是空白,沒有一絲活力。
如果,上次尤弈棋看到的是一個傷心的丈夫,這次見到的就是一個心死的男人。
慕容世德苦澀地笑了笑:
“木大人,你是來找我的吧?”
木仁沒有答話,尤弈棋卻上前一步道:
“慕容莊主,我們來找你所為何事,莊主你應該略有所知吧?”
慕容世德把目光移向他:
“你是叫尤弈棋吧?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尤弈棋毫不退縮地盯著他:
“莊主,我們今日前來是為了尊夫人被害一事。”
慕容世德麵上表情絲毫不變,從桌上拿起了一樣東西,那是一枝青竹棒,棍身細長,彎如碧蛇。
他將碧蛇棍舉至夕陽下,通體翡翠反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映在牆上仿佛一排排筠竹。。
慕容世德仿佛在自言自語:
“筠竹千年老不死,長伴神娥蓋江水。這枝青竹棒便是碧蛇棍,筠竹山莊因疵名。尤弈棋,你剛才什麼?”
尤弈棋再上一步,沉聲道
“慕容夫人是給人害死的。”
慕容世德不停變換著碧蛇棍的方位,讓棍身發出灩灩碧光,他頭也不抬:
“哦?是誰?”
尤弈棋吐出了一個字:
“你!”
氣氛驟然緊張起來,木仁下意識地握住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