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行?”
木仁猛撲上去揪住尤弈棋衣襟,瘋狂地搖晃起來:
“若不是你,寶音怎麼會變成這樣?你居然不行!”
尤弈棋厲聲喝道:
“木仁,你冷靜些!寶音還有救,你快去找輛車來,我們這就上路去找我二爺。”
木仁怒極苦笑:
“你二爺在哪?若是等我們找到他,芙蓉早就沒命了!”
尤弈棋按照烏日娜教的
“我此行本是為了探望二爺,他家離簇不過五十裏,若是我們趕緊走,一定來得及!”
木仁怔了一怔,轉身飛奔而去。
馬車飛馳在夜色裏,尤弈棋全身肌肉繃緊,不停抽打著馬匹,冷汗讓他的全身都像水洗過一般。
木仁緊緊抱著寶音,仿佛一鬆手妹妹就會消失不見。
寶音的臉色突然變了,本來慘白如紙的嘴唇開始紅潤起來,臉上漸漸也有了血色,而且越來越明豔,仿若三月裏盛開的桃花般動人。
木仁驚喜地叫道:
“寶音!寶音!”
尤弈棋急問:
“怎麼了?”
木仁有些興奮:
“芙蓉臉色紅潤,傷勢似乎已經好轉!”
尤弈棋一聽,冷汗流得更急,猛地一鞭抽去,那馬吃痛不過,四蹄翻飛,拉得馬車直似騰空般飛馳。
木仁心中一緊:
“怎麼了?”
尤弈棋緊握韁繩,手上青筋暴出,半晌才道:
“桃花三展顏,她的臉色若是再紅兩次,那……”
木仁將妹妹摟得更緊。
尤弈棋目不轉睛地死死盯著前方的道路……
尤弈棋的“二爺”是個滿麵笑容的老頭,可當他看到寶音的臉色之時,一張笑臉頓時皺成個蔫苦瓜,問道:
“這是第幾次了?”
“第三次……”
老頭將身子一轉,就要走開,尤弈棋一把拉住他:
“二爺,你一定要救救她!”
“你明知中了桃花紅的人活不過兩個時辰,桃花三展顏,她這已經是第三次,沒得救了。”
老頭甩開尤弈棋的手又欲走開。
木仁按捺不住,跳將起來:
“可是我妹妹她還沒有死!你做大夫的,沒死就得救!”
老頭被他一喝,倒愣住了,上下打量著木仁。
木仁將老頭拖至寶音身前:
“你快給我救!”
“你嚷什麼嚷,她沒死倒讓你給吵死了。”
老頭揉著手沒好氣地喝道,旋即扭頭向尤弈棋:
“哪裏來的莽撞子,讓他一邊呆著去。”
完,老頭彎下腰仔細查看寶音的傷口,燈火下,他的影子在牆上微微晃動,木仁和尤弈棋氣也不敢大透,死死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老頭麵上現出幾分迷惑,他對尤弈棋道:
“拿我的藥箱來。”
又對木仁吼道:
“子,還不去燒些熱水來。”
木仁不敢多言,轉眼就跑得沒了影。
等木仁將熱水端來,老頭又吼道:
“你去外麵等著,別在這礙手礙腳的!”
木仁忙不迭退了出去。
老頭將門一關,回頭對尤弈棋道:
“尤少爺,此毒並非桃花紅,確切地,不是毒藥……”
尤弈棋用力點點頭:
“我明白了……”
屋內兩饒對話,屋外的木仁沒有聽到。
木仁呆呆坐在屋門口,焦灼和恐懼都沒有了,他突然陷入一種麻木的平靜,想起了很多很多……
想起時候妹妹梳著兩個丫跟著他四處跑;
想起母親過世時拚命拉住他們兩兄妹的手;
想起年僅十二歲的妹妹開始操持起了這個家;
想起他辦案晚歸時走到家門外,一抬頭就能看到窗口的燈光;
想起多少次酒醒後身旁的那碗醒酒湯……
不知不覺中,他將頭深深埋在膝蓋。
“吱呀”,門開了。
木仁驚跳起來,看著尤弈棋。
尤弈棋裝做沒有看到他眼角的淚光:
“寶音她沒事了!”
木仁一下子蹲在地上,雙肩不住抖動,尤弈棋拍著他輕聲道:
“她沒事了……”
“我看看她去。”
木仁匆匆跑進屋內,一頭撞在老頭身上,老頭白了他一眼,沒有發作,走出了屋子,將門合上。
老頭悄悄將尤弈棋拉到一旁,悄聲道:
“不下毒藥下媚藥,這事有些古怪……”
“難道下手之人並不是想取寶音性命?”
“興許另有圖謀吧……”
著,老頭回頭向屋裏叫道:
“子,別去打擾,讓她好好休息。你站在那裏,她的傷勢若是加重了我可不管。”
木仁轉眼就到了老頭身邊,納頭便拜。
老頭捋了捋胡須:
“別拜了,子,好好照顧你妹妹吧,她還得細細調養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