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戰爭,找一塊平整的巨石睡上一覺,讓太陽沐浴在身上,呼吸幹淨至純的空氣,倒也愜意。”
薑哲翰不由得笑了笑,默默地垂下頭。
“哲翰!”
任朝翼打馬過來,叫了他一聲。
薑哲翰略略一驚,抬起頭問道:
“怎麼了?”
“前麵一兩裏地,好像有一支馬隊。”
山巒疊嶂,望不到遠處,薑哲翰側耳細聽,風中依稀傳來一兩聲馬嘶,那是補給隊嗎?
薑哲翰心中一驚,沒想到補給隊來得這麼快,他本以為最快也得色擦黑之時才能碰頭。
薑哲翰在馬上挺了挺身:
“快碰頭了吧?”
任朝翼臉上卻有些憂色:
“似乎另一支人馬也在靠近,多半是匪軍。”
薑哲翰摸了摸槍套:
“讓大家當心,刀槍出鞘,甲胄不得解開。”
雖然氣不算太熱,但終歸是夏,頂著太陽疾行半日,自然是人困馬乏,每個人身上都出了汗,有幾個士兵因為汗水打濕了內衣,已經將甲胄解開,讓風吹幹內衣。
“是。”
任朝翼點點頭,轉身叫道:
“兄弟們,可能馬上就要遭遇匪軍了,大家把武器準備好,甲胄一律扣上,動作都快些。”
又走了一段路,馬嘶聲越來越近,但聲音很是平和,想來先碰上的是補給隊?薑哲翰剛想緩口氣,卻見任朝翼神色愈發凝重。
“朝翼,你害怕了?”
“有點……”
任朝翼點零頭,又放低聲音道:
“匪軍的馬嘶聲忽然消失了。”
消失了?!
薑哲翰心頭一陣茫然:
“一隊人馬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憑空消失,五行師可能是停下來休息了吧,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現我們。”
薑哲翰這樣安慰自己,隨即道:
“朝翼,你多聽著點,千萬要心。”
任朝翼舔了舔裂開的嘴唇,聲道:
“哲翰,打起來的話你可要幫著我一點。”
在軍校的時候,薑哲翰的刀槍兵法皆出類拔萃,而任朝翼隻在中流之粒
薑哲翰在鞍前摘下了九黎槍,取下了牛皮槍套。
槍尖已經開鋒,這槍是老師手工打造的,與工房裏的流水貨不可同日而語,槍刃上帶著一道道精致的花紋。
老師過,真正的好鋼要在瀑布下衝刷三年,待雜質鏽盡之後,再以猛火煆燒,折疊錘打上百次,如此才能堅如磐石、百折不彎。
這個槍頭老頭恐怕錘打了上千次,那些花紋已密得如女子的秀發,在開鋒時,薑哲翰磨裂了九塊磨刀石,方才開鋒成功。
薑哲翰掉轉槍頭,摸了摸槍刃,一股刺骨寒意頓生,沁得肌膚都有些生疼,他垂下槍,槍尖離地尚有尺餘,竟吹出一股無形之風,將地麵的塵土逼開。
“真是一把好槍!”
薑哲翰心中暗自喝彩,從槍尖到槍尾,沒有半分多餘的藻飾,無一處不順手的地方,握住了九黎槍,他心神安定了許多。
“真是一把好槍!”
任朝翼在一邊豔羨不已,當他見識過九黎槍之後,這句話至少已經了不下七八次,仍不厭其煩。
薑哲翰微微一笑:
“凱旋後我問問老師,看他還有沒有別的好槍,請他也給你一杆。”
“真的嗎!?”
任朝翼興奮得幾乎要從馬背上跳起來,他伸手一摸腰間的蟬翼刀,幾乎要脫口許願了,但想了想還是作罷,大概除了九黎槍,別的槍都不值得他用蟬翼刀來換吧。
薑哲翰也知道,就算老師還製了其它的槍,但肯定不會有九黎槍這麼好。
又走了一段路,任朝翼忽然叫道:
“碰到了!”
其實薑哲翰也聽到了,前方馬嘶之聲不斷,想來補給隊就在前方百步之外,隻是山道蜿蜒,看不到罷了,他回頭道:
“走吧。”
薑哲翰剛完,前方忽然發出一陣呼喝,這陣呼喝極是突然,如同山崩地裂,連“蘿卜”也驚得倒退了一步。
有個走在薑哲翰邊上的士兵叫道:
“出事了!”
薑哲翰隻覺心頭如火燎一般,他們已經趕得很急了,但五行師還是搶先了一步,早就設好了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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