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等不到她的回答,又看見她有些神色不定的麵容,便猜到定然不是斂秋和拂冬說的,可是她們兩個人為何不吃飯,這好像真的有點兒奇怪呢!
看來自己還是要趕緊讓江思遠把她們兩個派到自己身邊服侍,此行來看,把她們兩個放在這裏自己還真是要不放心了。畢竟她們另個也是自己從家裏帶來的丫頭,如今她在這裏,舉目無親,斂秋和拂冬怎麼說也比這些不知根底的丫鬟強一點兒!
這般想著,她有淡淡的瞥了一眼秋霜,然後眸子掃了掃麵容晦明變化的眾人,開口對著身側的阿朱吩咐:“阿朱,帶我進屋去看看我的兩個丫頭到底是為何不吃飯吧!”她說著,還刻意把最後幾個字的語氣壓重了一些。
那幾個一直站著的下人聽見她的話,均是麵容一變,閃過難看之色。連著秋霜的麵容都變的難看了幾分。
阿朱聽見她的話急忙恭謹回道:“是,大少奶奶!”說著便提步先行引著清淺往屋子裏走去。
清淺跟在她的身後,卻在繞過秋霜麵前之時,驀地停了下來,在她身旁低聲道:“人呀!可以有傲骨,但是卻決不能有傲氣!我倒是不曉得江府居然連個丫頭都調教不好!看來以後我是要費些心裏了!”清淺說著,聲音冰冷似水,這一刻的她竟是與江思遠生氣時有幾分相像。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偏巧可以讓立在旁邊的幾個丫鬟下人都聽得見,空氣之中彌漫著幾分壓抑的氣息,眾人也是噤若寒蟬,連著秋霜聽到她的話都有些麵容驚變,再不似剛剛那目中無人,倨傲囂張的模樣。
她隱隱感覺的自己的後背有東西正順著脊背下滑,冷冷的,蜿蜒而下。這是秋日的傍晚,此刻還有陣陣的夜風輕輕吹著,她穿的並不厚,可是卻覺得汗水夾背而下。
清淺看見她的麵容已經大變,心下一陣好笑,看來也不過是個囂張一點兒的小丫頭罷了!這樣就嚇著了,真是藏不住心思呀!不知這樣的丫頭竟是如何在江府活到了現在,她還真是有些好奇呀!
清淺冷然一笑,目的達到了,若是再在她麵前囂張,下次就不是簡單的示警了,這次便先給這些丫鬟們一個提醒,讓他們知道她水清淺雖然曾經傳言的癡傻愚笨,醜陋不堪,可是現在已經不同往日,讓他們心裏都掂量掂量,免得一些丫鬟都爬到她頭上去了,那她這江府的大少奶奶做的也忒窩囊了點兒吧!
看來自己以後在江府的的日子還是有些折騰的,不過也可以理解,雖然她是水相爺的女兒,可是畢竟京城與宛城相去千裏,即使她在這裏受了欺負還是過得不如意了,別說她如今是江府的兒媳婦不會去和水相爺告狀訴苦,即使是她想要讓水相幫她討回公道,想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水家二小姐的身份想來以後不會給她帶來多大實質性的幫助了,她若是想要在江府好好地生存下去,那麼江府大少奶奶的身份現在是她唯一需要把握住的東西,不單單是名義上,還有實際上。
阿朱帶著清淺進了青玉樓的屋子裏,其實這青玉樓裏麵住的丫鬟和下人大抵是在這府裏麵沒什麼地位的下人,沒有固定服侍的主子,做的都是一些粗活之類的。
例如洗衣,做飯,打掃江府的各個甬道和犄角旮旯之地,因為為了服侍主子的方便,基本上各院子的丫鬟小廝都是住在主子院子裏的偏房裏的,當然能在主子院子裏侍候的大抵是要比這些丫鬟下人身份高上幾分了。
清淺隨著阿朱左拐正欲進那屋子裏,卻忽然抬頭看了看青玉樓正中間的二層小閣,有些疑惑:“阿朱,誰住在那裏?”
清淺抬手指了一下那小閣樓,但見阿朱順著她的手望去,然後眉頭凝了一下才遲延回道:“大少奶奶,哪裏住的是秋霜。”
“秋霜?”清淺反問一句,有些不可置信,看那丫頭囂張不可一世的樣子,竟沒想到還能在這府裏混出了個名堂來,單看那二層小閣樓的確是與兩邊的小屋子有些不同的,雅致精巧一些。沒想到竟是她的住處,看來她雖是丫頭,在這眾人裏想來身份還是有些不同尋常吧!
不過自己倒是還不知道她這囂張的氣勢究竟是倚靠的哪位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