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想著,仿佛透過阿朱看到了那戴著麵具嘴角輕揚的白衣男子坐在輪椅上朝她微微勾唇淺笑,帶著幾分溫潤,幾分淺薄,還有幾分神秘。讓她一陣迷茫不安可是卻又極力想要靠近,尋根刨底的探求他的秘密。
阿朱看見清淺一直盯著她上下打量,麵容有深深的探究之意,饒是她在聽雲軒裏呆了許久早已見過不少事情,而且心性也不似一般丫頭那般膽小怕事,此刻卻也禁不住有些不舒服。
想來被別人這樣直直的盯著看,是誰也會有些不自然的吧!更何況清淺此刻的眼神還是一副渴望而又迷茫的感覺,這更使得她有些困惑膽怯起來。
阿朱人雖然在江府,可是也從一些下人們的嘴裏聽到過一些關於清淺的隻言片語。說是她以前癡傻,後來落水失憶,醒來後性情大變,與以前截然不同,而且還曾經當中忤逆了當今天下最備受寵愛的晴貴妃的意思。
而晴貴妃就是她們水府的大小姐江綰晴,也許別人不知道,可是她卻知道,大小姐性情和大少爺、二少爺皆不一樣,因為人生的妖媚漂亮,又加上地位不同,是江府唯一的一位小姐,備受大家的寵愛和尊敬。所以自小性子也是極為乖戾跋扈,狠辣囂張的,曾經府裏有個丫鬟因為端的茶水太燙,便被她給活活打死了。還有一些在背後碎嘴的丫鬟,說大小姐性情不好,打罵下人,最後流言傳到大小姐的耳朵裏,那些下人被鞭打的鞭打,割舌頭的割舌頭,她當時聽著就極為害怕,丫鬟們膽子小怕,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府裏丫鬟晚上都不敢一個人上廁所,幾乎都是結伴而行的!
而這位水府的二小姐居然敢當麵與大小姐對話,雖然表麵上是給小姐台階下,可是眾所周知,江府二小姐琴棋書畫,完全不會,就是一個廢物,她當初讓人震驚的表演,自是讓人極為震撼,不是在說她們江府一個廢柴小姐都可以有如此才情,更何況是舉國皆知的江大小姐自然是比她還要非同凡響的。
這樣下來,卻是給了二小姐一個狠狠地巴掌呀!有膽量和江府大小姐,東陵貴妃對著幹,可想而知這位二小姐的膽子也是令人慨歎,甚至是令人懼怕驚慌的吧!
阿朱黑黑的眼珠子輕輕轉了轉,有一絲閃躲和疑惑,“少奶奶,奴婢臉上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嗎?”她小心翼翼的問著,聲音略帶惶恐。
“沒有呀!”清淺聽到她的詢問,才反應過來自己竟是又想起江思遠而跑神了。她瞬間回過神來,然後理了理思緒,然後又好似自言自語般的問道:“你們江府的下人們穿的衣服都是像你這樣的嗎?”
“嗯?”司琴有些不解,遂抬頭看著清淺,眼中有些疑惑。
“沒什麼,我就是看著你的衣服比我們水府的丫鬟好了許多,隨便問問!”
“哦!少奶奶說這衣服呀!這些衣服都是江府自己的繡紡裏繡出來的,這料子也是江府做生意時挑揀出來的有些小瑕疵和主顧們不要的!然後再讓繡紡重新做的花樣,繡的花紋!”司琴細細的解釋著。
清淺一陣了然,遂笑道:“原來如此呀!那是自然了,江府做生意時想必買賣的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和那些達官顯貴,用的料子自然是好的,這雖是剩下來的,也是極好的了!”
還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雖然這句話是貶義詞,可是用在此處,貌似也極為恰當呀!跟這個有錢的主家,吃穿不愁外,還樣樣都是上等的東西!
這種情況,若是能夠一直生活在這裏,做個米蟲也是很不錯的,可是她卻不用想了,她注定做不了米蟲,隻能做個天天要膽戰心驚的臥底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生活的這般愜意,不愁吃喝的同時又有多少人食不果腹,衣不保暖,寢不能安呢!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不過如此吧!
不過現在自己自保尚且費力,對於別人更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也就隻能在心裏這般咒罵一下老天不公平吧!有些人一生下來就注定一輩子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而有些人卻注定是貧困交加,溫飽難全吧!
就像是她注定要小心翼翼,步步為營一般,有些事或許一早就已經注定好了。這或許就是命吧!清淺心下苦笑。
淡淡瞥了一眼西天的雲霞,時間已經不早了,她心裏暗暗想著什麼,腳步不由自主的快了幾分,帶著一種決然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