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司琴便讓阿朱帶著清淺去了青玉樓。阿朱就是昨日去客棧迎親的那個丫頭,清淺認識她,自然也不覺得陌生不適。
清淺隨著她慢慢的走著,她本來就知道江府的府邸占地極大,可是現在看來自己倒還是低估了宛城第一府的錢財,以前人家都說天下錢財聚宛城,宛城錢財聚江府,她還以為是有些人誇大其詞。
今日一看,倒真是名副其實。江府不僅大,而且建築構造極為複雜精美,與眾不同。亭台,樓閣,小橋,流水……
雖然一眼看去確實與一般的建築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可是若是仔細瞧去,才會發現,那些建築當初建造之時皆是看過風水的,地理位置,坐位方向,皆是有些講究的。清淺曾經也是在風華寺的書庫裏偶然看加過幾本風水地理的書,才能夠一眼看出江府建築的考究。
再說那些亭子,小橋,那些建造的木頭若是有些眼力見的人一瞧就應該可以看出是非常少見的楠木和銀杏木。眾所周知,一般人家蓋房子頂多就是用個杉木,柏木之類的,既普遍又好找,對於一般人家來說應該是比較實用的了。
反觀江府,楠木還都是上好的香楠木,毛孔粗大,紋理細致,木質堅硬,木微紫而帶清香,氣味芬芳。色澤淡雅勻稱,伸縮變形小,易加工,防潮濕,除臭。在現代香楠木屬於國家二級保護植物,在南方多一點兒,因其色香而黃,故名香楠木。好刊牌匾,可見富貴人家頂多也就是做個牌匾用用罷了,可是江府居然用來做亭子,木橋之類的物件,這可是要大批量用料的。
由此來見,這江府財大氣粗,還真是名不虛傳。
清淺就鬱悶為何她從來了江府便聞到一種與眾不同的清雅香味,如今細細觀察才知道原來就是這香楠木所散發出來的。這種自然散發出來的特有的幽香,介於‘有’與‘無’之間,長久繚繞,讓人心曠神怡。許是因為她本來沒有特別的雅興再加上水府院子裏還種有許多秋季的花,花香彌漫,遮了那原本就不是甚為明顯的木香,所以她現在閑來才發現那是香楠木,然後又深深吸了幾口空氣,才辨出那花香和楠木香。
香楠木本身就紋理細致,和大果紫檀紋理相似,在自然的光下,會折射出琥珀似的迷人耀眼的金質,仿佛微微蕩漾的水波。不過此刻刷了生漆,顏色呈現出一種灰褐色,倒不顯得太明光燦燦的,反而是多出幾分嚴肅之感,更顯古樸自然。
而且顯然塗抹外漆時,也是廢了些功夫和心力的,因為那些柱子和橋欄杆上的大漆顯然都是慢慢細致的刷成的,分布均勻,既薄又光滑,顏色也全部都是一模一樣的,顯然是一遍而成的,這其實是很難得的。畢竟能一遍刷好不僅要有技術,還要有耐心,期間休息都會使得有色差,而且刷好之後還要看著刷過的地方是否有氣泡,一旦有就要立即弄破。
總而言之,清淺看見這些建造隻有深深地震撼和難以置信。她一直以為水相爺位高權重,自己曾經住的都是非常好的了,可是今日見了江府的建築,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朱門繡戶,富貴逼人。
怪不得那日她寫下書信說把自己的嫁妝都送回去了,讓他們江府娶親之時帶上嫁妝,她本來是想故意氣氣他們,當然也可以為自己家節省點兒錢。現在看來,倒真是沒有必要的,因為就以他們家這種財氣想來也不會太在意她帶的那點嫁妝。
說不盡的是光搖朱戶金鋪底,雪做瓊窗玉做冠!
雖然她這句詩有一些誇張的成分,可是事實是富可敵國的宛城江府的的確確很有錢,這一點兒她現在一點也不質疑。
就連著丫鬟下人穿的衣服都是極為素雅精巧的緞子,上麵繡的細小的花紋圖案雖然比不上主子們的精致華麗,可是想來和其它府裏的下人們的衣物相比,自然是不可相提並論的。
清淺想著淡淡的看了看身旁的阿朱,上上下下的把她周身打量了一番,眼中露出幾分感歎,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不但是自己穿的吃的好了,就是侍候的丫鬟下人也跟著主子沾了不少光。
這阿朱是江思遠院子裏的丫鬟,雖然她的地位比不得近身侍候的司琴那般高,可是和其它院子裏的比著卻是顯然不管是衣著還是頭飾上都更好一些。看來這江大少爺果真如傳聞的一般,在江府地位很高而且備受關愛呢!
雖然是個殘廢,可是卻依舊這般受盡江老爺和江夫人的寵愛,想來也是有些原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