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剛剛還有人說話,掃地,做事,各種聲音,雖然不是很大,可是也不像現在這般寂靜無聲吧!
她心裏一陣奇怪,自己不過出去在門口轉了幾圈,怎麼院子裏的人都蒸發了不成。這般想著她已經走到了門口。
可是令她大吃一驚的是,所有的下人此刻竟然都跪在屋子裏,一個個匍匐在地上,頭顱低垂,一副極為害怕的樣子。而江思遠卻悠然自得的端坐在輪椅上,正閑閑的擺弄著自己的玉扳指,一副置若無人的樣子。
他就那樣靜靜地坐著,好似眼前跪著的人都是空氣一般。淡然的如同一汪孟春時節的春水一般,清清淡淡,還帶著幾分的料峭冷意,隱隱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雖然不明顯,可是卻足以讓周圍的人清清楚楚感受到那一股凜然如冰的寒意,那是一種渾然天成的氣勢,不是一般人可是擁有的,就好像是他與生俱來的一般。
那種令人窒息的氣氛,她依稀可以感受到室內跪著的下人們身體正在微微的顫抖,就好像是穿的衣服太薄了,在冬天裏被凍得瑟瑟發抖似的。
氣息太過壓抑,她忍不住開口問道,卻不想江思遠也剛好開口,她剛巧快了他片刻,便這般不經意的打斷了他的話。
跪在地上的下人們一看是清淺來了,依舊不敢抬頭,可是想到剛剛她出言打斷了大少爺的講話,又皆是一陣心驚肉跳,大少爺本就不開心,若是再因此而大怒,那後果定然不堪設想。到時候,少奶奶畢竟是少爺明媒正娶的妻子,自然不會如何,可是可憐了他們這些個下人們,恐怕不會好過了。
正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們的災禍還是幸事不過全看主子的心情罷了!大少爺若是開心了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可是眼下的情況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大少爺因為茶水的事情,心情頗差。
想來今個免不得一頓責罰了,眾人皆是這般暗暗想著,心中不僅愁苦不已。
江思遠凝著清淺看了半晌,然後才淡淡的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我不能回來嗎?”清淺不答反問。旋即又想到他剛剛還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又有些蹙眉不解的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江思遠依舊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轉頭對著跪了一地的下人吩咐,“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聽到他的話,又是一陣茫然不解,大少爺就這般放了他們嗎?可是這不是大少爺行事的風格呀!
一行人皆是麵麵相覷,不明所以。好似聽錯了一般,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敢率先起身。
江思遠看著他們仍舊一動不動的跪著,眼角餘光又掃了一眼門口一臉不解的清淺,頓時有些惱了,“怎麼?沒有聽到我說話嗎?還是說你們喜歡跪著?”他的聲音已經變得冷了起來,“你們若是喜歡跪著,就給我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去跪!不用起來了,在這裏跪著,看著讓人鬧心!”
眾人一聽他的聲音早已帶著薄怒,均是一愣,然後趕緊俯首謝恩,旋即起身匆忙一個個退了出去。
“司琴!”江思遠去忽然開口叫住了司琴,她是最後一個出去的,已經走到門口了沒想到江思遠又叫她,有些疑惑,有些惶恐,她轉身的瞬間眸子掃過了一直站在門口的清淺,清淺一愣,她分明看見那丫頭的驚懼與惶恐。
這個丫頭沒記錯的話是江思遠的貼身丫鬟,竟是犯了什麼錯,會露出這種表情,自己剛剛出去的片刻功夫,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司琴回身,低聲回道:“是,少爺有什麼吩咐!”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江思遠不僅心下一陣無奈,看來他們是真的害怕恐懼自己呀!自己竟是這般的可怕嗎?竟是把他們嚇到如斯地步!
“那個丫頭,你好好教教她如何泡茶,若是下次我再喝她的茶還是今日這般,那就不要讓她在府裏呆著了!”
“是,奴婢知道了!”
“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江思遠吩咐完,司琴旋即鬆了一口氣般,折身出了門。
清淺聽見他剛剛和司琴的對話,饒是她本來對事情一無所知現在也瞬間明白了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情。
清淺淡淡的轉了轉眼眸掃了一眼地上被摔出去的茶盞,被子和蓋子分離了開來,裏麵的茶水已經全部灑了出來,地上的毯子已經被洇濕了,呈現出一種暗暗的顏色。此刻看上去好似隱隱可以讓人感受到摔杯子的人當時怒意騰騰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