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倒是乖巧的把他夾給自己的魚吃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她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而且水清淺這副小身子骨確實太瘦了些,她的的確確有必要好好養一下這副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身子。
自己以後還要做許多事情,殺人,尋寶,哪一樣都需要個好身體,所以趁著現在自己在江府還沒有開始行動之前,她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當然,包括有一個好身體。
沒必要因為不相關的人或者事而壞了自己的興致,茶不思飯不想不是她這種時刻都要準備著殺人或者被人殺的人所該有的。
有些人不吃不喝,淒婉哀切,折磨自己,大抵都是給關係自己的人難受心疼的,如果大家各懷鬼胎,心思各異,那麼這麼做自然也沒有人會心疼難過,或許還會嘲笑你是個傻子吧!
這個愚蠢的事情她自然不會做,心疼她的人不在這裏,完全沒有必要難為自己,這一點她從來都很清楚,甚至會一直清楚下去。
江思遠看她吃的很認真,也兀自吃了起來。
果不其然,即便清淺不喜歡浪費,吃了許多,可是那一桌子菜還是剩下了許多。她摸了摸自己已經撐成了皮球的肚子,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桌子上的剩菜,眉頭輕輕蹙了起來。
江思遠看見她的表情,輕輕放下筷箸,“吃好了嗎?”
“嗯!”
“那我便讓她們給撤了!”江思遠隨即喚了一直立於外麵侍候的丫鬟。
不過片刻,桌子上的菜肴便被丫鬟們撤了下去,清淺看了看她們的背影,有些疑惑的問道:“這些剩菜,要怎麼辦呢?”
“倒了。”江思遠已經移了輪椅,正欲往旁邊的屋子行去。
“倒了?可是很浪費哎!”清淺有些不可置信的反問,語氣帶著一絲心疼。
“我們江府還不缺這點兒銀子!”
“你們是不缺這些銀子,可是這世上還有許多人連飯都吃不上,每日忍饑挨餓!”
已經到了內室桌旁的江思遠聽見清淺的話時,驀然回頭,他看見女子的秀眉微微蹙起,帶著幾分惋惜難過,連星眸都黯然了幾分。讓人覺得好似是明朗的天空被烏雲遮住了一般,暗沉沉的,壓得人難受。
“那是他們的命,每個人生下來就已經注定了的命運,你何苦為那些人擔心!”江思遠忽然有幾分不舒服,從小到大他都是過著這般奢華的生活,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那些流離失所,食不果腹的人究竟是如何生活的。
有些人一生下來就注定了一世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所以他們很少會去設身處地的為別人著想,因為潛意識裏自己從未有過的經曆,很難做到感同身受。
而且對於江思遠而言,他與一般的富貴人家還不一樣,江府是宛城第一大府,他們除了在宛城有生意外,甚至在整個東陵都有他們的分店,而且江綰晴又是東陵殤的妃子,如今天下誰人不知,晴貴妃盛寵後宮,無人能與其相提並論,江離年做生意的同時接觸了許多達官顯貴,與京城許多大臣皆有交情。
自古以來,宮裏有人好辦事,官商一家人!再說有時候有錢或許比有權更加的好辦事一些,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
所以含著金湯匙出聲,打小就沒有嚐過貧困挨餓是什麼滋味的江家大少爺,自然也沒辦法真的設身處地的為那些吃不上飯的人考慮。
這並不能怪他,因為大抵上感同身受都不太現實。
清淺之所以會這樣想,不過是因為她經曆過沒飯吃的情況罷了。在現代時,因為她一直生活在風華寺,大家應該明白,21世紀,做哪行競爭都蠻大的,當然也包括寺廟之間的競爭,也是暗潮洶湧。
當時風華寺周邊有好幾個寺廟,虛空大師的性子隨和,不喜歡和別人爭來搶去的,所以有很多祈福的人都被別的寺廟搶去了,因為這個原因很長一段時間寺裏的香火都不太好,甚至連大家溫飽都難以解決。
她現在還記得那一段時間,應該是自己十歲的時候,她太小了沒法去掙錢,寺裏沒有香火,就沒有經濟來源。寺裏很多師兄也都因此而離開,最後沒剩下幾個,大家為了節省開支,她曾經有過一天隻吃一個饅頭的情況,那時候她經常餓的胃疼,晚上有時候餓的狠了連覺都睡不著。
後來因為經常挨餓,還得了胃病,疼起來真的快要死了,所以她挺怕挨餓的,以至於她後來自己有能力掙錢之後,也從不敢亂買東西。不過好在後來有一個匿名的人一直給寺裏捐贈香火,他們才得以度過那段艱難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