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初月:“所以梵羅珠不懂什麼叫做‘嘴上不要,身體很誠實’。這才造就了悲劇。”
一抬頭,發現崔敗和修無極都用很詭異的目光看著她,好似在——你很懂嘛。
“現在怎麼辦?”魚初月趕緊岔開話題,“端木玉都轉生了,這麼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變成花妖?”
“解前世心結,或可。”崔敗道。
魚初月:“……更懸了。”
梵羅珠都纏了端木玉六年,若有這麼容易解心結,那早也解了。
當事人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幾個對情況一無所知的外人又能做什麼。
“梵羅珠可曾過,你有什麼怨念?”魚初月問。
“沒有。”端木玉憋屈地搖了搖頭,“他隻……我對他如何一往情深。兩人如何如膠似漆。”
“這就怪了。”魚初月皺眉。
她看了看崔敗和修無極。
這兩位,顯然都不是懂女兒家心思的人。
她也不懂。
站在穿越女的角度看這世間女子,個個都是潑婦、怨婦、愚婦。要麼在生氣,要麼在哭泣,要麼已被奪走了愛人,要麼正在被奪走愛人。
“要不然試試直接取我心頭血,看看能不能救人?”端木玉道。
此言一出,魚初月對他倒是改觀了不少。
他隻是築基之身,取心頭血,便等於取他性命。
人倒是不壞,就是性格不太好。
“通感陣,或可一試。”崔敗看了魚初月一眼,“催動你體內邪祟,我助你與端木玉通感。”
她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萬劍門的弟子臨死前不惜自爆元嬰傳回‘端木玉’三個字,必定是那邪祟發作的時候,受害者能夠‘看’到梵羅珠與玉蘭花之間的那段過往,於是萬劍門的弟子便拚上全力,將解藥的名字給傳了回去。
“好。”魚初月點頭,“早點解決,不定還能多救活幾個。”
崔敗道:“提前催動邪祟,你未必還能有機會留下遺言。想什麼,現在就吧。”
魚初月:“……”
猶豫片刻,她狗膽包地握住了崔敗的手,將他拽到了一旁。
魚初月訕笑著道:“遺願倒真有一個,大師兄可還記得,我是為金光玄靈菇而入宗的。若我回不去,大師兄可不可在蘑菇裏挑一朵最大最紅的,到我墳前,撕了或是燒了,我該是能收到,然後含笑九泉。”
崔敗平靜地注視著她,目光是對傻兒子的包容。
如今她已經知道吸血怪從前並沒有搞出人命,心中對他不禁有了一點淡淡的愧疚——早隻是要點血而已,她又沒那麼氣的咯。
當然這事也不能怪她,誰叫他不解釋的呢?
有嘴不解釋,鬧出誤會被別人冤枉,那不叫委屈,而叫活該。
不過她也狠狠坑了他一手……
起來,還是他更吃虧一點點。
這般想著,她決定提醒他一下:“大師兄!有件事我不得不,我夢見你被一個聖人殺死了。我的夢一向很靈驗,百發百中,你可千萬要多多提防。”
他緩緩垂下了頭。
目光落在魚初月那雙白皙的手上。
魚初月猛然驚覺自己的爪子還攥著人家,趕緊訕訕地鬆開手。
她知道這樣的話根本沒有服力,正準備多吐露一點隱秘之時,他忽地反手一握,大手將她的手牢牢逮住。
他傾身向前,湊到了她的耳畔。
“師妹,你的意思是,有聖人發現了我的秘密麼。”
清冷嗓音微有一點啞,詭異縹緲。
魚初月聽著這話有點不對味,一偏頭,撞進一雙幽深的眸子裏。
“所以,師妹你,是不是也在夢中看見了我的秘密?”
薄唇挑起一點,語氣慵懶,頗有些意味深長。
怎麼看,都是一副準備殺人滅口的邪惡表情。
魚初月:“……”
聽到這樣的提醒,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怕秘密暴露?
好了她現在可以確定了,吸血怪果然是個大壞蛋。
“沒有沒有,”她趕緊搖頭:“大師兄,你放心,除了你被殺掉之外,別的什麼都沒有。”
修無極等得不耐煩,皺著眉頭走過來,恰好就聽到了這麼一句。
劍眉重重一跳,修無極抽搐著嘴角,望向崔敗。
當麵詛咒可還行?
便見崔敗挑了下眉,非但不氣,反倒是懶洋洋地笑了笑,回道:“那就好。”
修無極:“……”我常因為自己不夠變態而與你們格格不入。
“走吧。”崔敗負手踱向院中。
魚初月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他鬆開了她的手,旋即,腦海裏浮起一些觸感。
很大很涼的手,帶著薄繭,有種掌控一切的力量感。
她低低嘖道:“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是又帥又壞的男人啊。
崔敗步入院中,很快就布好了通靈陣。
這個人堪稱全能,劍道雙修,無一不精。
隨手布個陣,亦是光華流轉,遠非修無極那種半吊子可比。
魚初月與端木玉分別坐到了兩處陣眼上。
崔敗凝聚靈氣於指尖,點過魚初月幾處穴位,催動她體內花邪發作。
帶著端木玉,一起重溫他前世過往,不定能找到辦法解開他的心結。
事到臨頭,魚初月還是挺緊張的。
刀架在脖子上,要割不割的時候,最是磨人。
轉頭一看,見端木玉也是要哭不哭的,看起來比她還害怕。
不愧是朵嬌氣白花。
就在她分神的一霎,胸中泛起一陣惡心,眼前忽然薄霧氤氳,畫麵紛至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