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夕陽晚照夢裏殤 五十七 忠誠代價(1 / 2)

建安十六年從三月到七月之間,曹操按兵不動。作為一個成熟的軍事家和政治家,他已經知道夏侯淵的軍隊必然會帶來何種後果。這兩年來邊境無事,兵力漸雄。從純粹軍事因素上說,曹操完全有料敵機先搶先平叛的能力。但是他不動,他在慢慢的等西涼諸部兵馬齊集,勢力逐漸養成。為此不惜先讓長安附近部屬受點損失。因為他在等機會。一個徹底將西涼平定的機會。而這不是僅僅消滅馬超和韓遂就能了事的。倘若他以巨大兵力一開始就將韓馬擊潰,則當地少數民族必將因為缺少領袖而四散。但此地還是他們的活動範圍,大軍對分散勢力的征剿既有難度消耗且高。與其留下後患,不如在一役之間將主要的不安定因素盡數掃平。

馬超所聊以自*慰的是,他的軍隊漸已齊集。這些聚集了西涼諸部戰士的部隊戰鬥驍勇,善於使用標槍和長矛。他們的身量跟中原人比多半稍高。雖然西北天風凜冽,他們的皮膚卻不但不因此粗黑反而泛出一種白色。據充滿想像力的傳言說,這支軍隊的先祖並非生於這片土地。

曹操深悉其中的奧秘,所以主動退避三舍,給西戎集團留下考慮和自相分裂的時間。倘若倉促交戰而不勝,自然並無好處。但曹操已命徐晃朱靈部渡過蒲阪津占據了關右要衝,鞏固了後防。因為韓遂的猶豫,馬超的半渡之擊未能實現。此刻在軍事上已無過多優勢。如果能將曹**到戰略決戰,那麼憑借精銳兵員素質或許還能取得勝利,但是曹操顯然並沒有那麼單純莽撞。

而如今的馬超很可能沒有洞悉曹操的意圖。

將自己數十萬的軍隊帶入死地之後,終於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

進,前有敵人;退,後邊的盟友隨時都可以插自己一刀。

進退兩難。

但是,沒有選擇。

所以,馬超選擇了風司冥,準確的說風司冥所在的正營。

最起碼,還有希望。

有希望,就有命活著。

活著,再不濟還能喝酒吃肉。

當生命麵臨著威脅的時候,什麼骨氣,什麼夢想,都變成生命裏嘴遙不可及的奢望。

所以,在那一刻,隻要活著,隻要活著就好。

風司冥默默地看著城牆下萎靡不振的軍隊。

大手一揮:“開城門。”

馬超來到風司冥的軍營裏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除了日常的活動之外,馬超經常會去風司冥練兵的地方。

風司冥和嚴稼軒看見後並沒有說什麼,隻是暗暗地吩咐下邊讓他們把軍隊的最強戰鬥裏拿出來。

眾將士雖然很詫異,但是卻好事照做了。

直到有一天,馬超看著眼前練兵的風司冥和嚴稼軒,在默默的思忖了下自己的軍隊。

以前總以為自己練兵的手段已經是最好的,沒想到這裏的方式比自己還好。

震天的殺氣,震耳的口號,見軍士們的士氣提高到最佳的狀態。

隨時都可以投入戰場。

但是,自己手下的那一群勉強可以稱得上是軍人的手下,或許,連他們的一半都不到吧。

想到這,馬超不由得一陣苦笑,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優柔寡斷了呢?

半個月前,自己手下的第一員戰將,就是因為勸自己激昂這個地方占為己有,而死的不明不白。

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這就是風司冥做的。

但是,自己還不能說。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不是自己不想,是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啊。

或許,今天攻占這個地方,明天就會有一大批人找上門來吧。

嗬嗬,自己還是那個名震西關的西涼將軍馬超嗎?

報仇,也許可能隻是這個信念一直在鞭策著自己向前,一直向前。

為了在曹操手下間接屈死得得十萬大軍報仇。

馬超的眼睛瞬間被血紅色覆蓋,詭異,妖豔,仿佛是那三生石邊的彼岸花。

花開彼岸,妖豔似血。

殺殺殺,殺破這天,殺破這地,殺殺殺。

馬超的心裏在哪一瞬間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也許,報仇不僅僅要依靠依靠自己的力量。

想到這兒,馬超攥緊了拳頭,骨節在大力的壓一下發出哢嚓哢嚓的碎裂聲。

馬超轉身,奔入風司冥的大帳。

“風賢弟。”馬超進入大帳並沒有拐彎抹角,“哥哥明白,以自己的能力,不可能為我的兄弟們報仇,所以哥哥今天求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能有手刃仇人的機會。”

風司冥和嚴稼軒對視一眼,眼角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風司冥慢慢的踱過來,看著馬超,悠然道:“我知道馬兄是一個有血性的漢子,但是,這並不能代表你能幫我。”風司冥冷笑,“馬兄應該知道,我風司冥從不做沒有利益的事。”

馬超定定的看了一會風司冥,靜靜的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