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洛陽南郊。
官道一旁的樹林中,一道倩影負劍狂奔。
身影名叫傅君婥,乃是高麗弈劍宗師傅采林之徒。
因隋帝欲再征討高麗之故,她此番入中原,一來想借楊公寶庫挑起大隋紛爭,二來卻是行刺殺之道,欲斬敵酋。
刺殺失敗後,她一路往南疾行,頭戴鬥笠,麵垂輕紗,麵紗下,臉色蒼白,嬌息微喘。
她輕功絕頂,又精通刺客之道,家師所傳奕劍大法更是下聞名的絕學。就算刺殺不成,也有信心全身而退。
此時她明明已經甩開了隋廷追兵,卻感覺脊背發涼。心中忽然浮現一道褐袍背劍的身影,不禁打了個寒戰。
傅君婥的直覺很敏銳,她隱隱感覺,那個看不清麵容的影子,定是傳言中的大隋太師宇文拓無疑!
隨著心中越來越不妙的感覺,一股滔的殺意從身後籠罩過來。她赫然回頭,果見月色下,那個人,那把劍
“姑娘,本太師不願以大欺,你還是束手就擒,隨我去洛陽請罪吧。”
淡漠的聲音傳來,配上超然物外的高貴氣質,以及看向她時始終冷漠的眼神,展露出一種常人絕無法擁有的絕對自信。
傅君婥再次色變,此人氣度境界,似乎似乎連師尊與之相比都有所不如。
中原果然臥虎藏龍,不經意間便又出了一個大宗師級別的高手。
“休想。”
她冷哼一聲,拖著非常疲憊的身體再次提運真氣,轉身發足狂奔。
月色下,宇文拓卻並沒有急著追她,而是輕舉酒杯,對月而飲。
他連劍都沒取下來,隻淡淡道:“姑娘的奕劍之術的確不凡,但火候還差的很遠,你是逃不掉的”
聲音很輕,卻清晰無誤地傳入傅君婥耳中。
傅君婥狂奔中,麵色再次變了變,宇文拓隔她足有二十丈,這個距離下,聲音卻如同在她耳畔響起,這駭人的情形讓她不自覺地又加快了速度。
慌亂中,她麵紗飄落,露出絕美的容顏,膚白如雪,嘴角處點漆般的一顆痣,在月色下令她倍添神秘美姿。
她青絲被寒風拂動,別有一種荷花不勝涼風的嬌羞,這種情況下,任何男子都會不自覺產生憐香惜玉之心,但背後這負劍男子,卻隻是冷冷一笑。
他取下寶劍,劍意凜冽,林中一隻夜鶯受驚而逃,突然慘叫一聲身體一頓,支離破碎,鮮血飛濺。
揚手,揮劍。
劍氣破空而至,直斬傅君婥白皙優雅的脖頸。
傅君婥不用看便知以劍氣的速度,自己絕不可逃,隻能硬擋。她慘笑一聲,也不轉身,長劍劇顫,化出萬道劍影,似初陽透出地斬落在她身後一處空曠之地。
“咦?”
背後傳來驚異的聲音,隨後,劍與劍氣互擊交鳴。
噗——
傅君婥踉蹌幾步,肩骨處終於還是被逸散的劍氣擊中,螺旋氣勁入體,瞬間撕裂她右肩經脈,她不得不借噴血之機將劍氣排出體內。
她臉色煞白,手足輕顫。但,她也借助這劍氣反震之力,嬌軀飄向前方樹林。宇文拓並沒有追過來,但她卻覺得自己絕無機會逃生。
電光火石間,她忽然想起之前有一位姑娘送給她的逃生利器。當即迅速將寶劍收起,手在懷中一探,取了個鉤爪出來。
傅君婥嬌叱一聲,手一揚,機括聲響,一個連著蠶絲的尖鉤電射而出,深陷進左方二十步外一棵大樹樹身裏,她雙足一彈,已藉鉤索之力,往黑漆的樹林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