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寺武僧共一千人,呆愣愣地看著他。
任誰也想不到,拆了禪院門的,竟也是個和尚:這些嘍囉,還沒有資格認識真言大師。
真言緩步走了進來,了空因修煉閉口禪,無法話,不嗔便上前一步道:“大師……”
真言大師毫無感情地掃了他一眼,禪杖往地上一震。
當——
“嗚啊——”
不嗔,靜念禪院中最精通肉身之法的金剛和尚,被禪杖震地帶起的波浪直接擊飛。
眾僧驚呼,真言這才踏過門檻,真真正正踏入靜念禪院的領地之中。
數丈之外,不嗔倒在地上,想要起身,全身卻如散了架般,劇痛無比。他不明白,真言大師隻是輩分高,在武林中並無名氣,為什麼自己在他麵前毫無還手之力……
“篤——”
了空敲擊木魚,擋在了真言必經之路上。
真言走到了空麵前,有些冷淡地看著他的眼睛。
下一刻,他出一句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話。
這話絕不應該在這麼一個得道高僧嘴裏出來。
無悲無喜,安靜平和,與他之前給寺僧講經法時的語氣並無二致:
“我找寧道奇。你敢攔我,滅你滿門。”
了空嘴唇微顫,幾乎要開口破了自己閉口禪了。
最終,他還是沒有話。
真言與他擦肩而過,直向前方銅殿大門走去。
……
銅殿之內,梵清惠與寧道奇相對而坐。
因銅殿隔絕真氣及一切氣機交感,兩人並不知道真言就在殿外。
寧道奇眉頭微蹙:“齋主真有把握?”
“若文帝身體康健,自然沒有把握……”梵清惠想了想,歎了口氣:“他確實是世間少有的人物,可惜與漢末的武侯諸葛犯了同樣的錯誤我料定他活不過四年。而太子楊廣,不過誌大才疏、好大喜功之輩,定會入我等彀中。”
寧道奇點頭:“如此確實機會不。不過你會選誰?”
“李淵次子,前輩以為如何?”
“次子齋主高明。我已知如何行事。”
“有勞寧前輩了,清惠拜謝。”
梵清惠忽然站起身來,一鞠到底。
寧道奇連忙起身笑道:“佛道兩派,同氣連枝。齋主無需如此。”
梵清惠起身,似想起了什麼來,不解道:
“有件事我想不通你為什麼不直接把那子殺了。”
寧道奇笑道:“殺他隨時可以,但若因此得罪了一個大宗師級別的刺客,那可劃不來。”
“前輩不用打機鋒了,石之軒還不夠格讓你產生忌憚。”
寧道奇撫著胡須哈哈大笑起來,不置可否。
梵清惠眉頭皺得更緊了。她心機深沉似海,別人在她麵前隻需上三言兩句,她往往就可憑此對其所思所想判斷出個大概來。但寧道奇此人,看似一個無甚心機的老頑童,話做事卻滴水不漏
兩人還準備討論些細節,忽聞“嗚嚨”一聲,銅殿大門向外而開。
月光從外麵照射進來,將真言大師手持禪杖的影子拉得很長——
“
寧道奇,老衲要你的命。
罷,真言和尚雙眼血紅,佛力暴漲。
謔地掏出四十米長的禪杖,飛起一杖敲向散真人的頭頂,
散真人大喊一聲,’大師且慢’,身型卻是一閃,手中浮塵橫掃向真言和尚。
”
橋底下,書人噴出滿口的唾沫,描述得惟妙惟肖,仿佛親身經曆一般。
沒有人知道真言與寧道奇一戰的結果。
隻知道靜念禪院好幾個大殿沒了穹頂,洛陽之南一座山頭化為荒蕪。
此後,
“龍門渡魔子歸西,靜念寺佛道爭雌雄”,
成為書先生的必備話本,雖然話本的版本眾多。卻無一不是以莫樓慘死於寧道奇之手為開端。。
這無疑讓世人對莫樓之死確信無疑。
不久後,寧道奇奪了莫樓手中的戰神圖錄這條消息不脛而走,本來隨著文帝統一下而平靜下來的江湖,再次掀起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