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想象如果一隻鱷魚被拍扁了,再加上一個畸形的鼻子,會給肖森帶來怎樣的驚嚇。這張麵孔因為集合了動物和人的特點,更荒謬到可怕。
這個怪物終於用具體形態站在了肖森的床邊,把肖森籠罩在他的陰影裏。用這個奇怪的生物和它近旁的窗子的比較下可以得出它明顯比正常人類高出很多,但在微光中更突出半人半獸的身形猥瑣,脊骨突出像山拱起,讓人聯想到他直起腰後會是何種體型。和身高相比,怪物的肩腹都顯得太過單薄。黑褐色鱗片形狀並不規則,每一片差不多是指肚大,遍布在他所有裸露出的皮膚上。之所以這樣,是因為蜥蜴人並不是所有部位都裸露著,它穿著一件看起來很僵硬的奇怪棕紅色長袍,袖口和兩邊豎的領口包括長袍底邊都繡著誇張的金色卷草紋。
已經不能用奇怪來形容,它有一張惡心的臉,布滿鱗片。它的眼睛大而突出,瞳仁細長,虹膜在微弱光線下呈現出泛紅的橘紅色。肖森不能確定它是否在看向自己,還是在審視它身處的環境。和短鼻子鱷魚一樣的麵孔加上人一樣的圓腦殼讓它的頭保持在一個非常奇怪的形狀下。
怪物從不規則裂口一樣的嘴裏伸出細長黏滑的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右眼,在臉的一側留下一溜粘液。能夠看到右眼的下麵有一條褐色的疤痕。
我是在做夢,但這夢也太惡心了。
肖森更加盼望著怪物再也不動彈或者馬上轉身從大樓最頂層縱身跳下去,但事與願違。
蜥蜴人並不打算走,反而是目地明確地打開了書櫃抽屜,世界上大概除了肖森隻有它知到那裏麵裝的是什麼。難道除了這裏,還有更好的地方來安置她寫完的日記本嗎。怪物指甲很長,摩擦著抽屜把手緩緩打開抽屜。
肖森此時正在悄悄爬起床,帶上眼鏡,她很快就發現了在書桌最遠角趴在一打中性筆上的剪刀,這是少見幸運的事。等她爬上桌子夠到剪刀,蜥蜴人終於決定暫停翻看日記,回頭用審視的目光盯著肖森。
“嗯?”怪獸的聲音冒著濃重的鼻音,像是許久沒有發動過的引擎。“你是肖森嗎?”
動物話,所有寓言都會的花樣。
“如果是能怎麼樣。”世界上叫肖森會有的很多,她想著把剪刀握得更緊,快讓這個愚蠢的噩夢永遠消失吧。“你是一個虛構的,偷窺別人隱私的畸形怪物。”
“你這不是隱私。”蜥蜴人隨著呼吸長袍微微起伏,它拿起一本日記放在手裏摸索著。。
它沒有再話,肖森卻聽到了下一句——記憶隱藏不了,隻能忘卻。
不要再動了,我會殺了你。肖森想,但發不出聲,隻能緊張地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