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森蜷縮在書桌前的辦公椅上,把膝蓋深深的嵌到身體裏。她盯著手機的熒幕一動不動直到自動鎖屏,黑色的屏幕能像鏡子一樣照射出她的臉。

肖森怔怔的遲疑了一會,終於決定打開手機,給她唯一設置的A標發了一條微信。

“聽你和我們實驗組的組長湯文關係不簡單啊。”

肖森隻覺得臉上發燙,想關掉手機,但手機一側的按鍵似乎不靈光起來,還沒等按下,就已經有了回信。

手機那一邊就是宮茗萱——“怎麼呢,他和我了些亂七八糟的話,我就同意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沒想到連你都知道了。”

肖森飛快的打出了“是在一起了嗎”卻隻感到臉上燒得厲害。似乎就是為了強迫她,一向打字很慢的宮茗萱追問下去“是湯文告訴你的嗎?”

“不是”肖森把原先打的字刪除,重新打出文字。“隻是聽。”

湯文!這跟他有什麼關係!情緒爆炸,肖森歇斯底裏的蹬踹著地板,勁頭大到讓她所坐的辦公椅向後挪動,發出糾結細碎的摩擦聲。我在我們兩個的事情!

像是洪水泛濫,莫名的羞愧和翻江倒海的沮喪蓋過了她的憤怒。肖森決心不再動她的手機,似乎這樣就能屏蔽惱人的消息。

當然,她沒有看到很長時間以內宮茗萱給她發的唯一一條微信——“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歡湯文。”

然而回到肖森把手機摔在床上之後,她平靜地盯著漆黑的窗戶中反映出她的眼睛片刻。至少有一秒的時間,肖森清楚的看到鏡子正對麵衣櫃邊的陰影中有一個高大的黑影,在眨眼的瞬間又消失不見。肖森猛的回過頭去,又緩緩環視四周,在觀察的過程中感覺自己的房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但肖森一點也不在乎,抓起日記本妄圖把今的所有事都描述一遍。

肖森把筆蓋咬在嘴裏,用中性筆草草記錄了幾句話,準備上床睡覺。臉上一直燙得厲害,就覺得覆蓋在上麵的空氣冰冷異常。

值得一提,肖森從四年前就開始寫日記,現在已經寫完了很多本。

深夜肖森盯著黑暗的蓬睡不著,隔壁老爸的呼嚕聲斷斷續續。在眨眼之間,迷離的光點恍惚閃過。肖森仿佛能很容易地服自己,這是車燈在馬路邊閃過。可她的家住在一棟高樓的最頂層。如果是在以往的任何一個夜晚,奇怪的光線都足以讓肖森從床上起來查看是否是有外星飛船掠過,但今的她隻顧著把臉埋在被子裏。

肖森和很多人一樣都從來沒見過長鱗片的人,也沒見過和人一樣高的蜥蜴。但在一定情況下,這晚上她兩樣都見過了。

在沉睡前的朦朧中,閃爍的微光下勾勒出一個模糊的人影。肖森嚐試不在眼鏡的幫助下仔細觀察那個人影,就更眯起了眼睛。人影遠不遠的猶疑,就更讓人琢磨不透。

肖森意識到這可能隻是她的夢境,但即使是在夢的前提下,那個人影的真實麵目還是讓肖森倒吸一口冷氣,整個人都像是被緊緊攥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