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荒郊就這一家環境還好的客棧。冷被陽光澆化,灰蒙蒙的窗口有一排翠竹,經過了一夜的雨水,嫩竹青碧如玉製的流蘇,麵上冷霜被春雨衝刷洗淨,脆的亮人眼,不過是個四進的小院子,稍有人大聲怒斥前後麵也能聽得清楚。明月高懸,照的門庭地麵雪白,朱漆圓柱旁,王梵煙手裏的那盞油紙燈籠,早滅了火光。

“那賤人身上就是長了鉤子,你是沒看到今日葉陽和那兩個護院看她的眼神,跟丟了三魂六魄似的,我就說,早該弄死她!”

王梵煙手腳冰涼,染了秋水的瞳孔瞬間恐懼密布,整個人顫抖的厲害。

死,王梵煙怕死。

他不像自家老板的她親眼目睹過人是怎麼死的,他做夢都怕死所以官司也是打的小心翼翼務必讓真相水落石出,大家心服口服……

王梵煙提著一口氣,艱難地從那陰影裏爬出來,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北邊一處小院,一進屋立馬緊前門,就聽到前麵傳來王曦憤怒的嗬斥聲。也不知道紀靳說了什麼,王曦的怒火越來越盛,罵的也越來越難聽了。話語中無外乎就是紀靳多管閑事,還和一些管教他的人如夫子、攝政王夫婦等等狼狽為奸,李通外合,以及紀靳身份低賤還妄想逼宮背主,給她丟臉雲雲,又逼迫紀靳親口承諾不再透露他的消息。

王梵煙聽在耳中,撇了撇嘴,稚嫩的臉上多了些玩世不恭的痞氣。

王曦她爹死的時候才六歲了好不好?還背主!奶孩子還差不多。雖然說曹衝五歲稱象、甘羅十二歲為相、劉子鸞五歲封王七歲封司徒但完全都沒有好下場好不好?除了一喔英年早逝也沒剩下什麼好處。

你要是當初有本事早點鏟除顧命大臣。日日早起勤政愛民。百姓對你的期望當然不會低了,誰讓你愛賴床呢?

裏麵不知道又說了什麼,王曦終於怒了:“我打死你這個逆臣!”

王曦伸手摸了摸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放聲大哭起來,“公子!公子饒命啊!”說著,就朝著王曦房裏衝了進去。果然看到紀靳正脊背挺得筆直,們那是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王曦舉著一個硯台正要朝紀靳頭上砸去。

或許是王梵煙的哭聲太過真切,王曦這一下子竟然愣在了半空一時沒回過神來。王梵煙已經風一般地撲倒王曦跟前,摟住她的腰哭泣起來。

“嗚嗚!紀靳也是擔心您。求求您饒他一命吧,他知道錯了,您就當我們是小貓小狗,放過我們吧。”王梵煙哭得慘絕人寰、痛不欲生、悲痛欲絕。

我去,那硯是石做的。這一下子敲下來,紀靳就算不腦血迸出,至少也是個重度腦震蕩啊。

想到此處,王梵煙越發悲痛起來。“我們這一路上都虧了紀靳一路的保護。他也是擔心您的安危。向來粗魯的很,有什麼愉悅您別跟他一般見識,您的身體才是最寶貴的,您以一人之身係千萬人的性命,可千萬不要有什麼損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