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葦然難得的犀利道:“或許你忘了這個身份注定在風起雲湧中被人取代。今日你是協天子令諸侯的權臣,明日陛下才是中興之主,你沒有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到時你又帶著攝政王妃,如何自處呢?飛鳥盡良弓藏……”
王梵煙再回來時,涼風習習,文竹沙沙滿院子都是沉默的風聲。
不隻隔了多久,王曦臉色慘白好像陷入了夢魘道:“不是我害死七哥的!”滿臉淚痕,她尖叫:“娘娘,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再也不去找七哥了!我錯了,是我錯了!娘娘!”
她的手無意識的抓著一條胳膊,在她眼裏那是七哥的胳膊,感覺有人在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那手上的力道輕柔適中,含著讓人安心的力量,她就倚在對方的懷中,乖乖的蜷縮起來,就像一隻困倦的小貓。
“不!”她喊道:“七哥不要走。救救我,我害怕!”將她按進懷裏。王曦身子抖得厲害,一口咬上王梵煙的肩膀,他的身子一顫,卻未動作,隻是安撫的拍了拍王曦的後背。王梵煙的手突然一頓。
“得罪了。”王梵煙努力把她放在床上,還是很費勁兒的。讓人難以察覺到其中情緒。他道:“不用怕,隻是個夢。”
王曦鼻尖一酸,心中忽然冒出了無法比擬的艱難酸楚。這還隻是個孩子,就經曆了很多東西,尚不知人情冷暖就挑起了江山重擔。不知道有多少賊子,疑她位,反她道,背叛她,對她不忠不義不仁。
她自認自幼聰慧無雙,感情控製的極好。
可惜這世上有些東西是無法無法掩飾,但在短暫的噩夢爆發之後。
讓王曦忽然有些無法麵對,或許是因為今天第一次知道整個王朝其實就像今夜窗前的竹影一樣,風雨飄搖,王曦沒理由的陷入了無力感,還有深深的挫敗。
或許是王梵煙的動作過於溫柔,讓她冷硬的心有了一絲絲溫度。七哥也是這般聰慧。
王曦一時間竟然起了裝睡的念頭。
然後,王曦強忍著沒殺了他。
“感恩的心,感謝有你……”王梵煙引腔低歌……
次日早上。
王曦看到攝政王在她麵前雙眉慣性地微蹙的那一刻,有些愣怔。攝政王向她行禮。
王曦擺擺手說道:“大哥哥,免禮。”
“陛下,臣回來是有事相求。”攝政王。咬了咬牙,還是懇切地說道。
“嗯。好!”王曦倒二話不說,直接答應了。
王曦無視了攝政王驚訝的神情。“朕小時候就知道皇位要搶,權位要搶,心也要搶,可真也知道這江山能托付的隻有你一人!”
王采楓勸說:“陛下,您生下來返一開始這條路都注定的,天下人搶又怎麼樣?如果連這點都承受不了,請聽臣一言,就趁早回宮吧。”
王曦拿起一卷遊記:“朕從來沒有忘記自己要走的路,相反,朕,很清楚自己也該出去走走了?所以,不要懷疑朕的決定。”
攝政王著實怔了一下繼續勸到:“恕臣鬥膽,敢問陛下想要什麼?臣一定想辦法給陛下弄到。”
王曦冷冷開口,表情肅穆:“如果說起來這個王朝,大家最缺的是什麼?那便是我最想得到的。”
攝政王來自皇族天生的的霸道和威嚴:“陛下嚴重了,大家最缺的其實。也不過是安定富足,天下太平,河清海晏。”
他淡淡的,卻毋庸置疑的開口:“本王有這個自信,幫助陛下打敗吐蕃,一勞永逸。使天下太平。而吐蕃如今已經收兵。”
“這塊玉佩是憑證。你雖然沒說,但是你的要求我記下了。想好了,過來取。”王曦不動聲色地打斷了攝政王的侃侃而談。
很多年後,王采楓再次回想起這個早晨的時候,似乎都能感覺到骨子裏沸騰的熱血。不過從那一刻開始,或者是更早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看透過這個被他兒子養在掌心裏的曦皇!也不止一次的沮喪過,為何自己當初沒想到,曦皇要的是空前絕後,四海歸一的人心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