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氣定神閑、運籌帷幄、不愧是少年天子,臣佩服不已。”
尹文卿接過聖旨隨口誇獎到那樣子,看看那瞬間變臉的樣子,一秒鍾從一個梗直的老古板變成了一個慈祥長者簡直如同誇自家孩子。
王梵煙則是心中悠悠一歎?他們坐在屏風前麵,豈能知道王曦已經拔了三次龍泉劍。
兩個侍衛見王曦遲遲沒有上塌休憩的意思,還以為她是在為今日定遠侯的事情的憂心。
等人都全走了後,王曦揉著額頭,麵前攤著的書頁久久未動。王梵煙默默的為她添了盞茶。
“明日一早,在外頭尋個可靠地人,將這信送到尹文卿手裏,切忌,不可假他人之手,一定隻能送到尹文卿手裏。”王曦道。
王曦一邊稱是一邊將信收好,雖然疑惑王曦好端端的怎麼會給尹文卿寫信,卻也沒多問。
王梵煙將桌上的筆墨紙硯收起來,笑道:“主子也早些休息吧。眼下夜深了,再晚休息對身子不好。”
王曦點了點頭,王曦走後,她將油燈拿到榻前的小幾上,卻是坐在榻邊出神。
令日經了那樣一場事,眼下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王曦坐廟堂之高,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滿朝文武,看似守傑忠軍,實際上不惜自家性命報效朝廷的卻很少。尹文卿一向喜歡吵架(在朝堂上舌戰群儒),可今天九卿會審正氣凜然。滿朝文武卻沒有一人能如此忠正廉潔。王梵煙心思比她還詭!王朝風雨飄搖,還有這樣的疾風勁草。“朕尚且如此艱難,背後籌謀一切的懵懂少年,為什麼就可以擔負起一切呢?”
同樣具沒到束發年紀的孩兒……沒來由的,王曦就有一種直覺,籠絡住王梵煙,或許在未來對她自己,大有作用。
……王曦在這閉目沉思的同時,另一頭,尹府西院的院子門口,正有人在往外頭搬書。熙熙攘攘的聲音倒是顯得有幾分熱鬧,王曦本想上四海書閣自西院門口路過,便正巧聽見一個小廝驚叫道:“小公子,小心!”
四海書閣裏一盆文竹飛嗖——地過來。
聽到這聲驚叫兩個身影,瞬間飛下,兩個身影一橫,當空對了幾腳。毫不猶豫地後退了兩步。王梵煙發出了一聲慘叫。
片刻中周圍人群立刻散去。那本應該落在王梵煙腦袋上的文竹,竟然被聞人葦然抱在了懷裏。如果忽視他臉上的兩個腳印,會顯得更加風流不羈。
王梵煙這一臉懵的,被王采楓夾在了腋窩中下。若是忽視他和攝政王身後兩個腳印,亦然會顯得技勝一籌。
聞人葦然少見的褪去了一身溫潤,反而是一種集月與霽,風與光,書卷香於一身的書生意氣。
攝政王一臉威嚴威懾的氣壓下。王梵煙竟然覺得自己無法呼吸!莫非是這便宜大腿吃醋了?
“這麼大了,還要人抱哪還有男子漢的樣子?”聞人葦然在一邊瞧著,潑冷水道。
攝政王充耳不聞,一邊繼續把一臉哀怨的王梵煙抱在懷裏。一邊漫不經心道:“我寵的,你有意見?”
聞人葦然被噎了一下,伸手道:“好好好,我不管你抱兒子還是抱女人?今日在衙門裏究竟是怎麼回事?莫名其妙的,你怎麼對沈家發難了。沈令那種人,現在對你一定有所懷疑,打草驚蛇有些不妥吧,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是白天,衙門裏的事情傳到聞人葦然耳朵裏的時候,聞人葦然起先還不敢相信。
王采楓做事自來自成章法,現在就和沈令對上可不是好時候。一個攝政王倒是不怕和別人對上,隻是現在他應該在前線,這事兒要是以後有人追查,那就是個問題。王梵煙看來無非是荷爾蒙上了腦呢。不過這兩人的磁場雖然不對頭,但是看起來反倒很像一夥兒的。莫非是世上三大鐵中的究極奧義:一起分過贓?